当晚在同学们疯玩疯闹散去入睡后,安绮月和司译行坐在小溪边乘凉,夜色静谧,虫鸣声远远近近传来,安绮月指尖抚弄着身边一株纤细的草茎,随口问司译行:“刘玉东真的是自杀吗?”
这段时间,安绮月偶尔会帮司译行整理资料,对刘玉东的生平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按照她对刘玉东的了解,刘玉东实在不像能乖乖自杀的人,还那么好心的在死前把一切麻烦都解闷了。
他更应该是那种自己不好也不让别人好,闹个鱼死网破才甘心的人。这其中难说没有古怪。
司译行盯着安绮月在月光中几乎半透明的指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刘玉东是谁:“警方的调查结论是这样的。目前也的确没有证据显示有人为的痕迹。但是我能肯定他一定不是自杀,或者说不是他自愿自杀的。”
安绮月皱眉想了想,又问:“刘玉东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你对他了解吗?”
“叫刘子安吧,刘玉东和原配唯一的儿子,十三岁后被送去国外,前年才回国。回国的原因,对外说是乡土难离,担心年迈的外祖。”司译行脑中还盘旋着安绮月的指尖,似乎那指尖是停在他的心尖上,痒痒的,让他的语气都有点漠不经心起来。
“那事实上呢?”安绮月敏锐的捕捉到司译行的话里有话。
提起这个刘子安,司译行唇角勾起一抹轻蔑:“事实上是在学校里乱搞,同时搞大了三个女生的肚子,被学校开除了。在当地的名声一败涂地,呆不下去了。”
安绮月默了一下,对这种人实在没什么语言能评价了,便也失去了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趣,看时间不早,起身喊司译行回帐篷睡觉。
司译行恨不得跟安绮月就这样安静的坐到日出,但是想到她刚刚折腾一场,也只得依依不舍的起身送她回到帐篷。
被安绮月和司译行关注了五分钟就抛在脑后的刘子安,刘氏新晋掌门人,此时难得没有女人在身边,一身素缟端正跪坐在刘玉东灵位前,向火盆里一张一张添加着纸钱。往日车马如龙的刘家,如今门前冷落,除了几家近亲,竟连吊唁的人都没有。
此情此景足够凄凉悲惨——如果忽略刘子安低低的说话声的话。
“爸爸,您路上好走,刘氏我会替您好好守着的,您放心,有外公和舅舅看着,刘氏只能越来越好。”刘子安揉了揉酸痛的腿,看着烛光中新得有些刺眼的牌位,索性席地坐了下来。
“爸爸,您别怪我,刘氏在您手里是保不住的,到那时,公司是别人的,房子、车,您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您想想,您在外头养的那些女人还能反过来养着您不成?您那些儿女们,还能认你不认?没了钱,您还有什么啊,就连这灵堂都不会有,与其到那时生不如死,不如您安心去了,让我来替您守着公司呢,您说是不是?”
刘子安说着说着,无声的笑了起来,二十四年,这个名义上是他老子的人,除了骂他没用,几乎没有好好跟他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