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无颜谁会凭栏意(2 / 2)

嫡女疯后 黎安 1751 字 2个月前

“千万别去看她!你可知她那张脸被熊熊的火焰烧成了什么模样?真是可怕,鬼见了她都要躲着,更何况是你。也就是昨夜你在酣然入梦时,秦灵音正在饱受煎熬,你听不到,可我却听的仔仔细细,那叫声真是叫人毛骨悚然呢。鬼怪之说且只叫人半信半疑,可她却是活生生的在你附近走动着的,总有一日、你会见到她那张脸,所以……我说别去看她,免得她受刺激想着要来复仇!”

“哧……”

面对秦听韵拳拳到肉的形容,秦盈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就愈发不可收拾:“烧的像个红薯还是就像是被拨了皮的荔枝?她不是总说别人称她为出水芙蓉的么?这下入了火之后那肤质可还娇嫩欲滴,可还白里透红么?是不是沾酱之后就能吃了,食的美人骨就是不知那滋味可还能让人心神**漾,哈哈哈……”

见她笑的极用心的样子,就连自己滚倒地上也浑然不觉。良久,用手捶着地面,那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好似天被戳了一个窟窿似的停不下来,

末了,即使周围静悄悄的一片都已听不清她口中念叨着什么,只看她把头埋在地上发出类似抽噎的音调,身子颤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秦听韵就站在她跟前,时辰一点点过去,不经意间她也看得有些发愣,直到临走时抛给她一句,“你好自为之!”也就这么离开了秦盈眉的闺房。

阁楼被烧毁了以后秦听韵就搬了出来,秦老夫人特意叫人替她空出了坐北朝南的一间空屋子,那里便是秦听韵娘亲生前住的地方,原是暂住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秦盈眉的事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如果她告诉府中的长辈这无疑是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族雪上加霜,况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到底算是侥幸逃出的受害者,还是对着夜里的叫喊不闻不问的帮凶。

几日后当她再俳佪在被烧毁的阁楼面前,觉得此处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了,当初她是为了自保才会如此,如今要害她的都已经得到了惩罚,而她又该继续跟谁争呢?心下的落寞就在此刻蔓延了全身,她想,若是那个被秦灵音毒死的秦听韵知道了这一切的话,不知道是会怪她还是谢谢她。

然而就在秦听韵打算一走了之去履行和齐二地久天长的诺言之时,相府上下就被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炸开了锅。

永安王要悔婚,这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赫连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天底下愿与他有纠葛地女子不在少数,随意挑出一两个那都是美人中极出挑的,又怎么会再去要一个已被毁了容的秦灵音呢。

只是接下来的事却叫让人瞠目结舌,赫连祯大笔一挥写下的“丞相亲启”里,提到可以不退亲事之法,那就是他要改娶秦听韵!

相比众人的惊讶,丞相和老夫人却异常平静,秦听韵心里直打鼓,被人退了亲事不论对女子还是她身后的家族都可以说是奇耻大辱,谁都不愿意这种事发生。

驱散了众人,丞相将秦听韵叫到了他的书房,欲言又止了几回还是没能说的出口,倒是秦老夫人快人快语先说了出来。

“永安王的这门亲事……你若是不愿,那就不必应允一己将重担扛下来。自打你痊愈回府之日起,我与你爹爹就一直喜忧参半,想着你要来质问我们。等啊等,你却再没问过那件事,也不知你是忘了还是不愿给让长辈操心,既然如此祖母我就替你做一回主,将你之前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吧。

你当年不是凭白得的病,是为了帮人炼药才会如此,原以为待到他登基称帝之时,也就是你的苦日子到头之日,却不想你突然得了疯症怎么治都治不好……就在我们心力交瘁的那段时日里,朝廷突然下了旨意要你爹爹去给他们做什么宰相,你可知你爹爹当的是什么官?

正二品的镇关大将军,一个名符其实的武将出身,却要成为一个文官之首,岂能不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当即我就知道你爹爹缘何会成为宰相了。是他赫连礼觉得欠了你,唤不了你什么就都报恩报到了你爹爹这里。孩子,若是你不愿意成为王妃,祖母也不会为难你,你可去找赫连礼让他下旨解除这婚事就可,我已经看着一个孙女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再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

秦老夫人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丞相则在一旁低头叹气。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秦听韵皆能做到很快收起自己心内的惊讶,见怪不怪的事多了再多碰到几次也就不疼不痒没有感觉了,唯一有的只是担心。

拒绝了他们的一番美意,是怕前去见赫连礼就会被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愿和皇宫中的任再有任何瓜葛,她要是不愿意嫁给赫连祯有的是办法,无须做些得不偿失的事。

午后,正打算带着环姜出门找救兵,却见平夫人从对面走了过来,避怕是避不开了。秦听韵也只得客客气气的喊她一声“二夫人”,听到秦听韵主动叫住自己,平夫人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她,面对面时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再也无处可藏,手里拿着的方帕也已湿了一半,想来私底下无人之际一定没少哭。

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对秦听韵开口,重新低下头先行离开了此处,不过才过了半日,看平夫人的背影却是苍老了半截,走路时也不再和以前那样趾高气扬让别人同她说话时只看的到她的鼻子。

她也许是疼爱秦灵音的,否则也不会哭得如此伤心,就好像一直拥有一件举世无双衣裙的人,倘若有一日不慎烧毁了这衣裙,想必脸上也会是这副表情吧。唯一一件叫她抬得起头的东西已经被她亲手毁于一旦,如今她那里却是什么都不剩了,又有何资本东山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