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短信发出去之后,白刃寒重新启动车子。
中途路过慕织语租住的公寓,油门不停直接略过开上高架桥,稳稳的朝着古堡驶去。
怕吵醒慕织语,白刃寒全程都开得很稳很慢,抵达古堡时天都要亮了。
慕织语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副驾驶,身上盖着一件白刃寒的衣服,苍白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精致的眉头紧锁在一起,白天遇到的烦与忧连进了睡梦中都萦绕在她身畔,缠着她不得一个安眠。
白刃寒扶着方向盘,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怜惜。
“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倔……”
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不疾不徐的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她那边拉开副驾车门,移开安全带,揽着她的肩膀和膝弯,将人轻轻横抱了起来。
对于他的怀抱,无论是醒着还是沉睡,慕织语都已经很熟悉了。
她眼皮剧烈的颤动几下,没睁开,歪头在他胸膛上轻轻蹭了两下,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陷入沉睡。
白刃寒垂眸盯着她的小动作,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嗤,随即稳稳的抱着她进了屋。
听到动静出来察看的秦伯站在客厅里,看到白刃寒怀里抱着的人,欲言又止。
白刃寒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这几天她住这边。”
见他主动开口,秦伯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提醒:“等会儿老爷子就要带着顾小姐过来,看见云小姐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怕吵醒慕织语,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想法子挡了。”
白刃寒漫不经心的决定。
秦伯应了一声,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慕织语脖颈上的青色掐痕,皱起眉担忧的关心:“这伤是怎么弄的?要不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伤?”
“不用。”
白刃寒冷淡拒绝,轻轻将慕织语放到卧室的**,打发走了身后跟着进来絮絮叨叨的秦伯,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药箱。
他轻轻扳着她的下颌,正好看见颈侧掐痕的尽头,被头发掩着的位置有几道渗血的小口子。
应该没处理过,渗出来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
看弧度,是掐挠的时候硬生生被指甲刺破的。
想到两人相处那么久她都顶着这几道没处理过的伤口,不仅没叫过一声疼,还有心情为那个杀人未遂的罪犯求情,白刃寒胸中的怒火便一阵阵的翻腾。
“你也就只会在我这儿逞能。”
他寒气森森的讥嗤了一句,打开碘伏和消炎祛瘀的药瓶,耐着性子给她上药。
“唔……疼!”
沉溺在睡梦中的慕织语无力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听见她的嘤咛,白刃寒终于回神,看着她因为自己擦药的力道太重而疼得皱到一起的眉心,气得冷硬的心倏地又软了下来,逐渐放缓了力道。
擦完药之后,他收起药箱关了灯要起身。
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被一只温暖而柔软的小手紧紧抓住。
“别走……”伴随着无意识的恳求而贴近的,还有慕织语被羽绒被捂得发烫的脸颊。
她轻轻的在他手背上蹭了两下,小小声的呢喃,“哥哥。”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过这声称呼的白刃寒蓦地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她,身体微微僵硬。
沉浸在噩梦之中的慕织语只觉得令自己心安的东西似乎要离开了,下意识紧紧抓住,像抓救命稻草一般。
“小白眼狼还知道疼?”
白刃寒板着脸冷嗤一声,到底是又坐了回去,像从前哄她入睡一般用左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慕织语睡了漫长的一觉,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幸而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骑士一直保护着她,所以哪怕恐惧却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