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之航说的一样,女孩的扩散的癌细胞得到了一定的控制,脸上的灰败死气不见了,但也仅此而已。
她现在只能倚靠药物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要想真正的活下来,还得看几个月后。
慕织语简单查看了一下她的各项数据,稍稍放下心,便打算离开。
但她刚准备转身,便感觉身上穿着的防护服好像被轻轻扯了一下,垂眸一看才发现一直枯瘦苍白的小手正抓着自己。
戴着氧气面罩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疲惫的看着慕织语,艰难的挤出声音,“你是……是救了我的,医生吗?”
慕织语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然后便看见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医生。”
慕织语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准备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女孩却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力气反握住了她的手。
“我的……哥哥,在哪里,医生,我想见他。”
慕织语皱眉,想起那个现在还被关在派出所的年轻男人,面露为难,“抱歉,我……”
“姐姐,求求你了。”
女孩一双眼睛里蓄满眼泪,带着恳求与期待。
慕织语倏地语塞了。
看着女孩艰难求生时,眼底始终不灭的那丝对亲人的依赖和眷念,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糖糖他们健康时尚且依赖自己呢,何况只是个生病的小孩儿。
越是深想,便越是说不出残忍的真相。
最后,她只是轻轻握了下女孩的手指,认真道:“那你要好好养病,这样才能早点见到她。”
从ICU里出来之后,慕织语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丝挣扎。
那个服务员能不能立刻从派出所出来,就是白刃寒一句话的事,但他如今跟顾明月感情甚笃,自己凑上去是不是有点太不识趣?
慕织语盯着跃上屏幕的聊天框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退了出去,找到陆安的电话拨了过去。
陆安接到她的电话,十分意外,下意识地便问,“云医生?你是要找寒爷吗?”
“不,我是专门找你的。”
慕织语简单将小女孩的事跟他说了,又提起了至今还被关在派出所的哥哥,“反正该拿的口供你们都拿到了,能不能先把他放出来?他妹妹现在这个情况,毕竟还是需要亲人的照顾和陪伴。”
“这个,我做不了主啊。”陆安十分为难。
这会,明眼都看得出两人这是又冷淡了且短时间内不打算和好,他也没再不识趣的让慕织语自己去问寒爷。
仔细思索了一下,便小心翼翼提议,“要不我先试探一下寒爷那边的口风?”
慕织语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客气的道:“那就麻烦你了。”
陆安干笑一声,忙不迭的否认,“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又不经意的提了两句公司的法务部正在加班加点,给今天在热搜上造谣联姻的媒体发律师函的事,隐晦的替老板澄清了一波,才安心的挂断电话。
慕织语又不傻,哪里会听不出他的潜台词。
如果她昨天没有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回家的事,可能也就信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