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寒不闪不避，硬生生捱下了这重重的一棍，喉咙里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蹙了下眉，不动声色的压了回去，继续平静而冷漠继续拆那层老爷子极力想要封上的窗户纸。

“您不喜欢慕织语，不就是因为当年促使慕家破产，害死她爸爸的人里，也有您的一份儿吗？”

“白刃寒！”

白老爷子怒声呵斥，一双已经老得开始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无比犀利，“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很多年前您就开始失望了吧？”

白刃寒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声音忽然沙哑了几分，“从我把慕织语带回来那天起，您就该预料到这一天的，爷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您敢面对她吗？”

嘭！

白老爷子抓起石桌上的鱼食此碟，扬手照着他砸了过去，同时怒声喝叱，“滚！你给我滚出去！”

坐在客厅里的慕织语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似有所觉的看向后院的方向。

几分钟后，白刃寒面色冷冽的从外面走进来。

他身上还未散尽的凛冽怒气连孩子们都能感觉得到。

平时最喜欢爹地的慕糖糖都少见的没有撒娇，睁大眼睛紧张且担忧的注视着他。

白刃寒弯腰将她抱起来，冷静的对慕织语说：“走吧，回家了。”

慕织语点点头，识趣的没有多问。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僵硬。

不过来的时候是慕织语更生气，回去的时候则变成了白刃寒浑身嗖嗖的往外冒寒气。

这次慕糖糖没有再给他们创造什么亲密的机会，乖乖趴在爹地怀里，下巴支在他肩膀上，跟坐在后排的哥哥们挤眉弄眼的交流。

慕织语则心不在焉的握着手机，不时按亮屏幕。

屏幕页面上是一条陌生的短信，内容她几乎都能背得下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太沉不住气了。”

耳边忽然响起白刃寒冷沉的声音。

慕织语陡然回神，收起手机看向他，装傻，“什么意思？”

“你一直用另一个身份活动，除了不想面对过去，也是不想被付柔和夏婉晴发现你还活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织语垂下眼帘，回避了他看过来那抹探究的视线。

白刃寒神色晦暗难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磨搓了一下，强行控制住去扳她的下巴强迫她不许逃避的念想。

半响之后，才低哑着声音缓缓道：“她今天在所有人面前试探，除了想逼你露出马脚，还有一层目的。”

慕织语眼眸微动，沉默片刻，才淡淡道：“让白老爷子想起我，继续厌恶我，讨厌糖糖和嘟嘟。”

“对。”

白刃寒喉咙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慕织语因为这番对话有点心不在焉，大部分注意力都用来思考白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上去了。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白刃寒看向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