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白刃寒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用力将她拽进了怀里,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低沉的声音微微发紧,不住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对不起,织织,是我弄丢了你……”
印象中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慕织语这么难过的模样。
此刻,白刃寒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慕织语靠在他怀里,眼睫飞快地颤动,却控制不住眼泪要流下来。
她用力握着那块玉,月牙钝钝的两个尖被刺进了掌心,留下的刺痛和心口传来的一阵阵抽痛呼应。
慕织语松开玉佩,抓着他的衣领,沙哑着声音问,“那么,真相是什么?”
白刃寒抱着她的动作忽然顿了顿,蓦地沉默下来,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挣扎。
慕织语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答案,心脏不由得沉了沉,一股难言的失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把苦苦支撑的这层假身份都撕掉了,还是换不回一个解释吗?
所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个赌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慕织语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忽然一个用力将他推开。
白刃寒猝不及防,加上手术过后身体根本还没开始恢复复健,轻轻松松就被她推进了椅子里。
“白刃寒,从今以后我只是云舒。”我愿赌服输!
慕织语暗暗在心里回答自己。
白刃寒面色微变,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慕织语灵活的躲过了。
她从另一边翻身下床,往外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什么又走回来,将戴在脖颈上的玉佩取下来放在了床尾。
“这个贵重,我要不起。”
说罢,她转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织织——”
身后男人忽然厉声叫道。
慕织语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放心,我不会带着他们走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白刃寒闻言,脸上变得十分难看,握在轮椅操作板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冷静的声线说:“织织,你给我一点时间,你相信我,我从来都只要你……”
“不必。”
慕织语冷冷的回拒,用力闭上眼睛,藏起里面一闪而过的可笑失望,大步流星的跑出了医院。
她茫然的沿着马路一直跑一直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不敢给大脑留出足够思考的空间。
直到心肺都传来绵绵不绝的刺痛,从四面八方涌入肺部的冷空气像是要把它撑到炸裂一般,眼前也重新出现熟悉的眩晕,才力竭般任由自己摔倒在地上,按着心口,不住地干呕。
生理上的痛苦抵不上心理上的十分之一。
这一刻,除了嘲讽和失望,她还有一丝庆幸。
还好,还好她没有把夏婉晴是怎么指使人残忍的破开她的肚子,剖下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她就真成了自轻自贱不知廉耻了!
慕织语深深地低垂下头,笑得比哭还难看,眼角滑出生理性的眼泪,和汗水混合着模糊了视野,打湿了面前的青石板。
哒哒哒——
面前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双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皮鞋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
慕织语按在地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来的无论是谁,她现在这么狼狈,对彼此都不怎么体面的见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