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音染回过头去,看着若儿,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若儿郡主与自己对视之后,却是连忙转头,不再看向自己。
锦音染自觉无趣,索性也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云离洛,冷冷的眸子如同冰冻三尺的寒湖:“王上既然这般问了,想来便已经是相信了他人的话了?”
其实答案锦音染早已经知晓,不过是不想要承认罢了。不过是心中还残留着那所剩无几的奢望罢了,云离洛会选择相信自己还是若儿郡主,简直是用小手指也能够猜出来的事情,锦音染之所以想要问云离洛,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死心罢了。
云离洛没有回答,眸子亦是如同方才一般寒冷,他冷哼一声,半眯着眼睛,看着锦音染,心中一阵不悦,这个女人,为何对于解释是如此的不屑,但凡妃嫔遇到这种事情最先要想到的该是解释,而后才是质问吧?但是为何锦音染却是想要问自己相信与否?
其实信任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绝对的,先前若儿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根本不曾理会,若是阿福那奴才没有跑到仲悠王府里面寻仲悠,而自己那时候正在仲悠府上的话,只怕自己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若儿这丫头竟是联合这母后来找锦音染了。
“锦音染,只要你说出其中过程来,寡人自会判断是非。”无可奈何的看着锦音染,云离洛到底还是有几分动容,是了,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一次又一次,让锦音染受伤,甚至是几度差点夺取这个女人的性命。
缓缓的坐了下来,云离洛凝着锦音染的眸,示意她大可以说出真相来,不管这一次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从心底里,其实自己已经选择了相信锦音染。
而今之事,又是出自若儿那打诳语都不打草稿的丫头的嘴里,云离洛自然更是怀疑。
然而,让云离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自己的额外开恩,锦音染只是勾了勾唇,没有半点感激的模样。
“这算是王上对音染的法外开恩么?”锦音染微笑,带着几丝苦涩:“或许王上是想要让音染好好说个清楚吧?但是很遗憾。”她摆了摆手,脸上并没有遗憾的模样:“对于这件事情,音染无话可说,因为对于从来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若是王上执意要相信若儿郡主,说音染与其他男人有染,那么便是大可以找出那另一位与音染做苟且之事的男子,但是……”
锦音染说着说着,神色一转,脸上有了一抹狠毒决绝,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离洛,锦音染扯了扯嘴唇:“但是,若是王上找不到那个人,却依旧是相信了若儿郡主的话,音染也是无话好说。”
是了,事到如今,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若是云离洛当真不相信自己,只怕自己说得再多,在云离洛的眼里也不过是狡辩之词罢了,与其让云离洛看自己的笑话,不如直接这样说个清楚明白来得痛快,就算是因此开罪了云离洛,自己也是无话好说。
云离洛听罢锦音染的话,原本脸上的那抹怜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愁,狐疑的看着锦音染,云离洛半眯着眼,似乎是想要将这个女人看透一般。
“锦音染,你这女人!”若儿郡主忽的站了出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伸出了纤纤玉手,眉目微挑,显得很少生气:“休要胡言乱语,扰乱视听,你说了这许多话,不过是为了让王兄同情你,以为你没有做那些个肮脏之事吧!”
若儿郡主说着说着竟是不顾王家颜面,吐了口唾沫,而后再满是鄙夷的看着锦音染:“只是可惜,你这些把戏,偏偏那些个乡野妇孺还可以,想要欺骗我英明神武的王兄,你简直是妄想!”
“是么?”锦音染微微眯眼,伫立睥睨,眼中有微微怒火,但是不过须臾,那点点怒火却再次转换为淡淡烟雾,点点消失:“既然王上如同若儿郡主说的那般英明神武,若儿郡主何须如此担心,莫不是若儿郡主根本就是自己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害怕事情揭穿,索性是恶人先告状?”
饶有兴味的看着若儿郡主,此刻,锦音染已然顾不得那许多,既然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了那苟且之事,自己又何须替她留颜面,为何不将那日之事说了出来,让所有人评判真伪。
毕竟,他诬陷自己是子虚乌有,而自己根本就是有真凭实据的,只要找到那个男子,这个叫做若儿的郡主的假面便是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锦音染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微笑。
“大胆!”说话的却并不是锦音染预想之中的云离洛,而是自打云离洛来了之后就稍微安静下来的王太后,王太后听得锦音染的话,便是急急忙忙的背身旁的太监搀扶着走到了锦音染的面前,还未等锦音染回过神来,这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际,却是感觉到一阵刺痛,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
“太后娘娘息怒……”
“母后息怒……”
周遭的太监宫女以及若儿郡主显然被王太后突然的震怒吓得不轻,连忙跪下讨饶,但是锦音染却是不为所动,固执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王太后,而后,发出一声冷笑:“原来这便是堂堂赤焰国太后的作风么?因为说不过理,便是只能够用这样粗鲁的方式来解决?”锦音染说着说着,笑声越发猖狂了起来。
但是在场之人,每一个听得锦音染的笑声的人,都是觉得锦音染这笑声无比凄凉,就好比是那将死之人最后的嘲讽,不是对于别人,而是对于自己。
锦音染她在想些什么?
“够了!”云离洛终于是一声怒吼,打破了先前所有人的诧异或愤怒,冷冷的看着王太后,云离洛摇了摇头:“母后,寡人念你年事已高,先前责罚锦音染的事情,寡人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若是日后,你再这样肆意妄为,寡人绝不会对你留有半点情面。”言罢,走到王太后的身边,低垂着眼眸,冷冷的看着王太后,轻声道:“母后,不会是以为寡人一心忙于朝政,对于这后宫之事一点也不曾知晓吧?”
“王儿,你……”王太后瞪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敢相信云离洛的话一般,几度张口,却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愣愣的看着云离洛,满脸的恐惧。
“还有你!”云离洛踱步走到若儿郡主面前,脸色阴沉无比:“真相是什么?寡人不想要知道,所以,收起你的那洗个小心思,你以为寡人忘记了儿时,你那母后是怎么样对待寡人的?”言罢,轻轻的摸了摸若儿郡主的脸颊,云离洛的脸上带着浅浅微笑,似乎方才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其实,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提及,便也是会忘记了。”
“王兄,我……”若儿郡主紧紧咬唇,似乎是害怕,全身不住的颤抖,眼眶里已然有些许晶莹的泪珠就要喷涌而出,然而,云离洛却根本就似看不见一般,转身,背对着所有人。
伟岸的身躯,毅然挺立,竟是没有人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在场之人,属锦音染最为诧异,诚然,她想象过千千万万种结局,但是无一例外的,最后都是云离洛选择了相信若儿郡主,而自己身陷囹圄,但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云离洛会突然改变态度,转而相信自己?
是因为云离洛根本就是知晓真相,还是现在云离洛所做之事,不过是他的一个阴谋?其实云离洛还在策划着什么自己不知晓的更为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