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欧景铭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广泽还从未有过言听不从的时候,正是因为如此,欧景铭才没有把他弄走,而是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也不能再对你的作为视而不见,甚至为虎作伥,再这样下去不仅对你没有好处,反而会让你在错误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为虎作伥?哼!你就不怕我把你从这里弄出去?让你去沿街乞讨?”
“我知道少爷完全有可能这样做,也完全会这样去做,但我坚定我今天的选择,宁可让少爷把我辞了,也不能任由少爷继续犯错!”广泽说得斩钉截铁,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如此正义地说话会让人如此舒服,如此心胸开阔,他在欧景铭面前第一次仰起了卑微的头。
广泽的一番话让他气急败坏,“滚!”他大声喝到,“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随后一头钻进被子,并用被子捂住了头。
广泽看他现在的样子,只有莫声不语地退出了房间。他心里失落极了,这么多年来他视他为亲生儿子,每当欧缘衡出门在外时,就是他当起了做父亲的职责。他爱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而如今,因为他一番仗义直言,了断了他们之间本就不坚固的一厢情愿的脆弱感情。唉,算了,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外人呢?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他,任由他犯错而最终变成了这幅模样。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也有责任。他现在唯一记挂的便是那年轻的女孩,他似乎该对她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欧景铭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
“那适应生走了吗?”欧景铭躺在**依旧闭着眼睛问道。
“对不起,我想让你失望了!”
一个区别于男性粗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这个家甚少能听到如此坚定有力的女性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凭直觉他意识到,这不是别人,正是令他生厌的适应生。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他坐起来想要呵斥她,想要把她吓跑,可是当他看见尚颜的那一幕时却惊呆了。
眼前的尚颜确实让人很吃惊,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正往下滴着红色的**,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犹如唱戏的没摸匀颜料。身上就像打翻了调色盘,洁白的衣服挂上了各种颜色,颜色又被扑上一层面粉,面粉上又挂着砸烂的鸡蛋壳,蛋清和蛋黄在她的身上绽开了花。总之狼狈不堪。最重要的是,她左手的食指还在往下滴血,鲜红的血迹在地毯上绽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你不是……”欧景铭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你的书房吗?我去领教了,不过如此。”
原来,广泽退出欧景铭的房间,准备去客厅找尚颜的时候,竟看到尚颜站在书房的门口,正欲推门进入。
“尚老师!”广泽赶紧叫住她,“你难道忘了昨天我对你说的话了么?”他抬头看看正趴在书房门头上装满辣椒粉的盒子,那邪恶的黑底红点的盒子不知赶走过多少老师,此时正等待这尚颜将门轻轻一推,然后以优雅的姿势翻下来击中目标,完成它肮脏的使命。
尚颜把目光从那盒子上收回,看着广泽说道:“欧总管,我想这是我完成这项工作的必经之路,绕道和拆解都将使我无法完美地完成这份工作,我唯有直面它,才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