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月上柳梢头(6)(2 / 2)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他摸着自己的脸,被我亲过的地方,我又凑过去,努努嘴说:“亲我。”

他的耳朵都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一个姑娘家,你,你知不知羞的,这话,这话……未免也,也太不矜持了。”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呢,我又朝着他努了努嘴,说道:“新郎亲新娘,丈夫亲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知羞的,你想不想亲吧?”

他笑了,故意打趣我:“我倒是娶了一个不知羞的妻子。”

“那是你的福气。”他可真是啰嗦,想亲便亲,偏偏还要说一箩筐的话,真是怪讨厌的,欺负他反应慢,我直接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吻一个人,我的心上人,我的夫君,我喜欢的人。

红绸罗帐,一夜春风。

成亲的第三日,初落陪我归宁,阿爹不是很高兴,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是初落欠了他的,还好有阿娘,阿娘很是喜欢初落。

再到皇宫,姑父似乎显老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他瞧着我,又看着我和初落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猛的咳嗽起来,头发白了,身子弱了,他看着初落,他说:“你可不能负了懿美,不然,朕是不会放过你的。”姑父向来疼我,初落再三保证,他说,他只要我。

自那以后,姑父便病了,病来如山倒,才几日,便活脱脱的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头发花白,目光浑浊,刚开始,他还强撑着上朝,再后来,便躺在**,没了力气,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又过一月,姑父召我同初落进宫,在芳华宫,没人敢进的芳华宫,除了我,阿爹同大哥也在,姑父应该是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瞧着是精神了,他坐在**,痴痴地凝望着床榻上的被褥,已有好多个年头,眼色都不再鲜艳,褪色了,可姑父是开心的,我从未见他像今日这般开心过,眼底的温柔,仿佛是瞧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他说:“初杨啊,我终于可以去找她了,你说,她愿不愿意见我?”

我分明感觉到阿爹的悲伤,他忍着泪水,轻声说道:“自然是愿意的,我那妹妹嘴硬心软,定是想你的,她很想你。”

那轻飘飘的一句“她很想你”,姑父就笑了。他们说的是小姑,我不知道小姑想不想姑父,也不知道小姑愿不愿意见姑父,我不会说谎,也学不来父亲说的话,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能不能到另一个世界再见,说不准,有没有另一个世界,都是问题。

姑父又说:“我走了,这帝王的位子,便是既明的,我膝下无子,我答应过初雪,我和她的孩子将会是未来的储君,既明是她的侄儿,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最为放心,圣旨,我已经拟好了。”

姑父冲我招了招手,我急忙小跑到他的面前,也就两三步的距离,我蹲着,仰头望着姑父,姑父抓着我的手,他说:“好好过日子。”

这是姑父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哥哥成了禹朝的皇帝,阿爹带着阿娘离开了上京,乔叔叔,嗯……我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我的公公婆婆,他们也离开了上京,姑父葬进了皇陵,我想,姑父应该很爱我的小姑,可他们,即便是死了,也是分开的,始终没能在一起。

五年过去了,我同初落的孩子,也已经能扯着我的衣裙,喊着我阿娘,喊着初落阿爹,孟家还在,可孟家再也没有一个人,偌大的院子,空了,昔日的辉煌还在,却没有人烟。阿爹带着阿娘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交给我一封信,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叔叔。

阿爹说:“这是你小姑留给你叔叔的信,若是有一天,你叔叔回来了,或者你见到了他,便将这封信给他,若是没有,就烧了。”

又过五年,我在院子的树下挖出一个匣子,好不容易才找人打开了它,匣子坏了,里面,有房契,有金银珠宝,还有许多的信。

那信,分明全是小姑写的,一眼,我便瞧出来了,我只打开过其中的一封,只这一封,我便流下了眼泪,那信上写着:

“君许,我又收到了你的信,前前后后,一个时辰便能全部读完,你写给了我,我却一封也没有回你,你定是失落着急,一想到你着急的样子,我便会笑,你一定很期待收到我的回信。我写了,我写了许多,每天一封,比你的要多,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清楚,是爱,还是依赖,太麻烦了,便不想了,只知道,见你欣喜,不见想念,如今,有风吹落了树叶,日日夜夜的等待,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