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总之先离开这里。”顾二一把抓上时越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哥,就不能吃饱了再走嘛?”
“不能!”
可顾二话音未落,突然从天而降了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时越感觉那只抓着自己的手有一点微弱的颤!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刚躲过了野兽围捕,又莫名其妙遭遇上了人祸。时越已经被这一天的变数折腾得精疲力竭了,至此也没力气再惊惧交加了,只想跪地求各位大侠放过,可能是她想象了一下画面,始终还是觉得太怂了,就勉强支撑住了膝盖。
“二殿下这是想去哪里?”为首的人带着身后一干人等朝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少年逼近。
顾二拽着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只可惜身后是绝壁,实在无处可躲了。方才发话那人一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冰冷锋利的铁器向着两个少年刺过来。顾二勉强带着时越躲过了几招,她腿伤还在滴血,身法倒还算敏捷,可以看出来她本身功夫练得还算不错,只是对上一帮高手外加带着一个累赘时越,这已经是极限了。
顾二比时越年长几岁,身高比时越高不少,一直严严实实地把时越护着,时越突然觉得其实这人也不是很白眼狼。可就是这么一走神险些被顾二一把拉倒,这是一把回形刀从她眼前擦过,活活惊出时越一身冷汗。
时越感觉到身体里对抗野兽时的那股暴!虐又升了起来,连带那些为了一个襁褓幼子抛弃了她的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激起了她的那一股愤恨和难过,而那河流仿佛也有感应一般,翻腾起的水花也有了点汹涌的意思。
“如果这水能为我所用,幻化成型该有多好。”时越这么想着,那河水竟真的凭空升腾了起来。
时越一瞬间感觉到自己仿佛真的和那山水融为了一般,那水流已经是她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了,时越看着顾二渐渐无力下来,那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在外面,还填了不少新伤,心中更加暴躁。
与此同时,那水柱终于脱离了河床,在空中分成了多股,稳稳当当地缠在那群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些人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手中的刀剑也再拿不住,顾二坐在地方不可置信地看着时越身边浮现出的层层黑雾,那少年的脸竟然也看不真切了。
时越将手虚握起来,那些黑衣人露在外面的一双双眼睛便充!血得要炸裂,想要扯开纠缠在脖子上的东西,可是水怎么能握的住,时越看着那几双血红的眼睛竟然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只是胸口一阵疼痛,她不由得弯了弯腰,手上的力道也松动了一些,可是那些可憎的人还是想要来杀她。
时越强忍着那一股疼痛,强行把右手握紧了,傍晚的空气里传出几声骨骼扭断的清脆响声,那些人终于死不瞑目了,缠绕在她们脖子上的水柱完成使命,在天空中散成了无数的水滴,散落在了泥土里。这时,时越终于在也撑不住了,吐出了一股鲜红的血,她闭上眼睛缓了一口气,看了看倒在地上惊慌地盯着她的少年,若无其事地伸手抹了一把血,转头走向了河边,囫囵洗了一把脸,那一抹红色混入了河水中,很快就被稀释得看不出颜色了,就好像一切都能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时越一双手在水里浸得有些冰冷,但她还是像疯了一样在冰凉的河水里揉!搓着一双已经发红的手。
“我杀人了。”她想,她曾经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上房揭瓦的调皮捣蛋,这不到一个月就从一个普通孩子变成了一个杀人的魔鬼,“难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竟然真的是个妖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