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筠见她终于笑了,心道这人也不难哄嘛,只要说几句软话就足矣,其实说到底只是需要别人信任她一点。
这么说来竟然多少有些可怜。
顾庭筠将人揽进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时越的后背,说道:“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时越闭了闭眼睛,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其实她所求不多,仅此便足矣。
时越伸出手回抱住顾庭筠,嘴唇有些微微颤抖,半晌才说道:“谢谢。”
顾庭筠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这“谢谢”到底谢的是什么,这么听着多少有点无功受禄的感觉,莫非只是因为相信了她这一次?
顾庭筠觉得自己心里最软的一块地方被人拧了一下,酸酸的,麻麻的,不是滋味。
时越只觉得心中的郁结之处好了很多,但心中隐约还是担心原文里写的事情迟早会发生,毕竟之前她就算计划的再周密,也始终是无法避免既定的命运,如果这次也是一样,那岂不是自己要身死王府?
但眼下她看着顾庭筠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始终有一种自己能逆书改命的感觉,于是便有了赌一把的念头,若是自己偏偏就不退缩,自己委曲求全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团自己心甘情愿扑上去的火,就如此放弃了也未必太过窝囊。
时越心里这么想着,便彻底算是想开了,反倒对现在这幅模样不满了起来,她好歹也是当初一方权臣,怎么到如今反倒是真的像个哀怨的小媳妇,还是个病病歪歪的怨妇,实在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对自己心生好感。
顾庭筠见她脸色好了些,至少不像以往那样令他心慌至极,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越儿不必委屈自己,若是真的不喜欢洛因,我便将人安排到驿馆里,剩得你不顺心。你看这样可好?”
时越巴不得那碍眼的白莲花赶紧滚蛋,便干干脆脆地点了头。
顾庭筠见她一副吃醋吃得厉害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在军营里也好,在朝堂上也好,全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没有什么女人,更别提顾庭筠在外一副冰冷得让人退避三舍的气质,压根没什么女人能靠近他,因此他压根也没机会见到时越吃醋的样子。
顾庭筠略带宠溺道:“高兴了?”
时越轻轻一挑眉:“是啊,高兴了。”
顾庭筠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越儿为何从一开始就对洛因如此……不满?”
时越又是一个挑眉,似是开玩笑一般说道:“如果我说我可以预知未来王爷信不信?”
顾庭筠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地直视着时越的眼睛,说道:“信啊,越儿说什么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