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五千精兵突然从天而降,天元山和瀚海关之围也算是解了。
时越和顾庭筠两人原本共骑一匹马,一直到了瀚海关外,顾庭筠实在是觉得有损他靖安王爷的威严,坚持跳了下来顺手牵了一匹马过来换上,可怜那惨遭王爷压迫的士兵只能夹在一众骑兵里格格不入地走进关门了。
顾庭筠跳下马的时候再次关心了一下时越脸上的伤,虽然时越现在女扮男装已经是常态,但是容貌对女人来讲也是很重要的,即使时越自己不在意,他也没办法丝毫不介意。
“你的脸?”顾庭筠看着时越的脸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时越顺着顾庭筠的目光摸了一把脸,笑道:“没什么,擦破一点皮而已。”
时越吧血迹擦擦干净之后,顾庭筠才猛然发现时越脸上除了方才被划破时留下的血迹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那皮开肉绽的可怖伤口已然消失不见了!
顾庭筠当即觉得十分诡异,但是碍于人多,也不好当面询问,堪堪压下了到了嘴边的话,他方才明明亲眼见过的!若不是自己瞎了,那就是时越真的是个妖孽!
回到营地顾庭筠立刻抓着时越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帅帐,美其名曰:“相爷帅帐没有搭好,暂时先在我的帅帐歇息片刻”。
顾庭筠在宫里官场明争暗斗出来的虚与委蛇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抹上了时越的右脸,那只沾满血污的手试图将时越脸上的血迹抹去,但是怎么都擦不干净。但受下那片温热的肌肤确实是平整光滑,仿佛之前见到的狰狞都是幻觉一般,顾庭筠一时有些怔愣。
时越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以顾庭筠对魔教的痛恨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情,时越一面保持着一张微笑的脸,一面伸手将顾庭筠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和顾庭筠拉开一点距离,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何必惊讶,大概王爷许久没有休息好,眼花了吧?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先告退了。”
时越说完也不看他,径直出了帐子。顾庭筠在他身后狠狠皱起了眉,明明是自己这次欠了她的人情,怎么感觉时越好想很怕自己的样子?
北颂边境终于迎来了这一段时间里第一个安稳的晚上。西夏救兵从天而降,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来者竟然还是时越,这更是令人难以想象。
传说这凌大将军当年在西夏和南越一战中一人入千军万马救驾有功,又在西夏兼并周围小国的战争中屡建奇功,年少拜将。北契虽从未与其交手过,但也多少有些听闻,见到那军旗上一个“时”字士气就有些弱了下去,之后退兵也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时越随颂军一同吃了晚饭,席间除了外交性地客套了几句之外,也没多说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原本她就声名在外,让人心存敬畏,如今亲眼见了,那容貌甚是昳丽,更让人难以逼视。再加上顾庭筠本身就是个冰坨子,这一顿饭的气氛简直是冷上加冰,简直令人发指,很快便过去了。
时越没了以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并不是当了右相要立一个全新的人设,而是她回关时就觉得太阳穴就开始胀痛了起来,但面上也没有表示,只是饭前吩咐副将齐天帮他煮碗药来。
那药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清苦,时越回了新搭起来帐子里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走到桌边端起碗来一口气干了。之后又喝了几口冰凉的清水压了压苦味,就坐在案后开始想当前的局势和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