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要去送死?(1 / 2)

顾庭筠听她这么说,仰头喝了一杯酒,陷入了沉思。他自己姓顾,是陛下极为宠幸的堂弟,如今新君继位,也算是兄友弟恭,再加上他手持燕云虎符,即使他在朝中横着走也没问题,一时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听时越这么一说倒不好说什么了。

时越见他一时无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在思考对策,便说道:“也请王爷放心,西夏王并非不通事理,若日后有需要,还请王爷来信,我定当力排众议上谏。”

顾庭筠知道她有自己的无奈,同时自己心里也有因为当年误会的愧疚,若非当真是需要,自然也不愿多逼迫她什么,只好拍了拍她的肩,和她碰了碰杯,说道:“多谢了。”

时越不知怎得心里突然就委屈了起来,她在这个世界猥琐发育了快三年,竟然身边还是空无一人,好不容易碰到个故人还要担心他会不会要自己的命,即使没有这种担心了,还是为了利用自己而来的,真的失败。

时越仰头把酒喝干,靠在这船上吟诵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顾庭筠听她这么一句,问道:“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也是骗本王的?”

时越勾唇笑了下,说道:“王爷若是觉得我骗你,那我解释一万遍也没有用,若是王爷相信,那也不需要问我这种问题。”

顾庭筠跟着她喝光了酒,没有再问,只是隐隐觉得时越这些一千个日日夜夜过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当年看着跳脱的时越已经变成了个做事稳妥缜密的才俊了,当年并未从这人身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心怀天下的想法,这种大变究竟从何而来,他不得而知。时越这个人就像一个谜团,没有人能摸清楚。

他只记得时越当年的时候就十分隐忍倔强,就算再委屈也不会和旁人多透露半个字。如今除了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之外,还修炼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皮囊,若非必要,想让她说半个难字简直堪比登天。

两人各怀心事的这么走了一路,时越最后把顾庭筠送回军营才重新回了相府。

晚上金伯送来的药被顾庭筠打搅了一通忘了喝,现在感觉太阳穴上有一根筋在突突地跳着,天灵盖也感觉要被人活活掀开了。

时越这寒毒后遗症——头疼的老毛病发作得不定时,思虑过重的时候会犯,心情跌宕起伏过大的时候也会犯,无数名医来看过都说没问题,唯独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江湖骗子的道士给配了副药能勉强给压一压这要命的疼痛之外,再无他法。

但凡是药必有三分毒性,更何况是这等强行压制疼痛的虎狼药。时越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无所谓,她自己从小体弱,想来也不是个长命的样子,从前世猝死便可见一斑,就算没有这几分毒也未见得能长命百岁,所以也就不甚在意用药了。与其痛苦地巴望着长命百岁,还不如就舒舒服服地等死。

时越将那碗药一饮而尽,随手把嘴边的残留抹去,脱了衣服解了发带就囫囵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