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筠额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似乎是不大舒服的样子,时越有些担心地上前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要不要先去前面的村子落一下脚?”
顾庭筠这次没有逞强,默默点了点头,时越眼见他似乎是不大舒服的样子,在这大冷天竟然还额角微微沁出了几滴汗,于是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
顾庭筠显然是觉得别扭,天下之大,从没有人会来扶他一把,即使是当初太上皇和太后在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如今反倒是被这个他怀疑与魔教有勾结的人搀扶一把,难得的让他有些说不出的隐约欣喜。
时越见他没有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手打开,微微松了口气,两人这才相互扶持着往远处的村落走去,从远处看竟然有一种相互依偎之感。
等二人真的到了那炊烟升起的地方时,太阳俨然是一副即将西沉的样子。
这村子说来也怪,明显规模不算小,甚至在这座深山老林里也算得上惊人了,但是怪就怪在竟然小路上也见不到人烟。
“怎么没人?莫非是到了饭点大家都去吃饭了?”时越不解地挠了挠头发。
顾庭筠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这才觉得有几个人了,院子里又坐着劈柴的,也有进进出出忙着做饭的。
时越观察了几人片刻,低声同顾庭筠讲道:“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都软绵绵的?”
顾庭筠眉头皱的越发紧,时越每次看他这副神情都觉得甚是压抑,撇了撇嘴,忍不住抬手直接物理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顾庭筠一句“放肆”没说出口,就被时越抢先打断了,“哎呀,王爷就别呵斥小人了,总是皱着眉头短期容易变丑,长期容易影响心理健康的,多笑一笑,笑起来谁还不称王爷一生美男子啊。”
顾庭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憋了片刻,下了结论,“哼,下流!”
时越:“……”
虽然顾庭筠嘴上不饶人,但眼睛里也开始观察此处异常。确实如时越所说,这里来往的人大多体格偏瘦,但并非是那种精瘦,而是一种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行将就木的干枯气息的羸弱。
不正常!
顾庭筠到了山野也还是王爷的架子,对时越说道:“去问问能不能借宿。”
时越深呼吸一口,劝自己要冷静,封建社会自己一介草民干不过王爷,便撒开他上前去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请问有人在吗?”
时越见仍然没有人应答,又敲了敲门,不想这家的门没敲开,倒是敲开了旁边一家的门。
只见隔壁一老妪颤颤巍巍地开了门,喑哑的声音令人听起来不是很愉快,“别敲了,那家人不在。”
时越顿了一下,和顾庭筠四眼相对看了看,随后走过去,柔声问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人,这里可有地方收留我们住宿一晚吗?”
老妪似乎又眼疾,眼珠子里不是一般老年人那种浑浊但隐约有光的状态,而是那种一片灰蒙,简直让人看不出她是否有黑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