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从一只炸毛的斗鸡变成了秃毛鸡,脸上表情五彩纷呈,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敢怒不敢言,云雀心情愉悦,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城里有不少熟人儿,虽叫不上名,但碰了面也会相互打个招呼,有和和气气的大婶子,也有三五成群满街蹿的小孩儿,还有挑担子摆摊的小贩儿。
路过隆庆楼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郑家二少爷,郑二人长的带几分公子哥儿气,又爱说爱笑爱显摆,一见熟人便摇着折扇迎了过来。
“哟,丫头,可好几日没见了呀,听掌柜的说,你这野味也不往店里送了,是嫌三姐夫我出手不够大方还是咋的?”
云雀听了这位二少爷爱开玩笑,说话没正形,“忙着秋收呢,我爹没空上山打猎,您这都要当新郎官儿的人了,还有空闲操心生意啊。”
“黄毛丫头。”郑二把折扇一合,在她头顶敲了下,乐呵呵道,“你懂个啥,娶了媳妇儿那不更得挣钱养家糊口。”
“嘿,那我先恭喜您了。”云雀一拱手,“祝郑二哥生意兴隆,和三姐百年好合。”
“你和我那小舅子,还有那个精瘦的丫头,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郑二受用的很,眼睛都笑眯缝了,“等我娶你三姐过门儿,喊上那憨小子,你们几个都来坐席。”
精瘦丫头是小翠儿,憨小子是七斤,郑二就见过两三回,连名字都记不住,但架不住人大方,有钱任性,说请就请。
“对了。”郑二走出两步,又回头,“等忙完这阵子,你爹还打猎不?”
云雀愣了下,“不好说。”按照计划,等秋收完人清闲了,她家就打算建新屋,从云家老宅里搬出来单过,这事儿还没跟外人提过。
“要是打,就都给我送来,我让厨子腌上办酒席。”郑二说着潇洒的一摆手,“秋后山货肥美,价钱我给你按双倍。”
双倍,云雀心里略一盘算便满口答应,“成!”
直到郑二摇着扇子一副公子哥儿气派的走远,云秀儿还回头望了眼,一撇嘴,阴阳怪气儿的哼了声。
云雀听见了,但懒得搭理她,快步穿过一条窄巷子,抄小道儿往最近的当铺去,她们要先上当铺把那只细银镯子当了还钱,再去抓药。
过了会儿,云秀儿实在忍不住了,酸溜溜的小声嘀咕,“哼,那隆庆楼的少东家,一看就是个风流坯子,何香儿就等着受气吧!”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眼红烧的。”云雀面无表情,劈头盖脸的怼了回去,“余四倒是一看就老实厚道,你咋不嫁给他?”
“你……”
“又想打断我的腿?也不是不能打,等大伯当上大官儿,你成了官家小姐,能为所欲为的时候再来打我吧。”云雀朝她挑衅的一扬眉,“在此之前,你最好老实点儿,再跟我撒泼耍横闹幺蛾子,咱就衙门公堂见,不信就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云秀儿一肚子火儿让她堵的发不出来,生生憋成了一头汗,那眼刀子,恨不能把她当街一刀一刀的刮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