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话就有些言重了,既然臣女应了这个差事,自然是分内事,殿下不必因为这事过于挂怀。”
“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我既然没有摆千岁爷的架子,你自然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小时候有段时间母亲给我起了个小名叫‘闻山’,可叫了一段时间便没再叫过,不如,你就叫我‘闻山’如何?”
闻山?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自己曾经听自己的父亲提到过。可是顾文渊都已经死了多年,就算是自己小时候听过这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顾秋落心中疑惑丛生,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殿下折煞臣女了,我还是称呼殿下为殿下吧,殿下叫我暮雪就好。”
能称呼顾秋落的名字,这算是前进了一大步,太子的高兴是写在脸上的,两人又聊了些琐事,顾秋落觉得时机成熟,随即话锋一转,“既然殿下并没有将我当成外人,那么有件事我想今日就问问殿下。”
还没等段奕峦同意,她又道,“珐琅瓷器,其实殿下一直都知道,是吴宝林送的吧,当时殿下非常喜欢这套瓷器,否则也不会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既然知道,为什么当时还要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呢?”
“……”
段奕峦天真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可眼神却完全变了。
良久他才缓缓拍手道,“苏大夫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了你。我知道那是吴宝林在我出生不久之后送给我的茶具,可是吴宝林毕竟曾经是我的乳母,又是舒王的生母,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出面指认她。”
“太子殿下真是个仁德的人啊。”
顾秋落微微一笑,装作信以为真,可她方才敏锐的察觉到,段奕峦的脸上一瞬间闪过的惊怒和不悦。
恐怕舒王,太子和段墨轩的关系,看似静水微澜,底下潜藏着怎样的暗礁,根本无法预料。
忽然,顾秋落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段奕峦会不会是自己故意中毒的呢?
其实,在很久之前,太子中毒刚刚发生的时候,顾秋落就曾经产生过这样的疑虑。
毕竟吴宝林就算再蠢,也知道谋害太子,是九族伏诛的罪名,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茶具里面下毒而不被人发现,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
且皇帝的儿子有许多,除却舒王,轩王,太子,还有几个由于年幼不得皇帝喜欢,就送去边陲之地当小番王的吴王,楚王等,太子就算一死,也未定轮得到他段鸿逸。
她记得宫女说过,吴宝林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平生从来没说错过一句话,在宫中的十几年里从未有一件事逾越。
她儿子在京城之中风流出名,可她却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给太子明目张胆下毒的事?
“你在想什么呢?”
段奕峦忽然靠近了顾秋落,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这样似乎有些失礼,连忙道:“臣女在想殿下的仁德,殿下这样的人成为未来的君王,一定是一位体察爱民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