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砚青察觉到了段墨轩的不对劲，有些担心道：

“王爷，是在因为臣的事生气么？”

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段墨轩，在印象里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不。”

“王爷……王爷不必为臣的事如此忧心，只要王爷的大业能够成就，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气我没办法救你。”

段墨轩缓缓转过身来，仰面叹了口气，却不敢去看高砚青的眼睛。

“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如此卑劣，自私且狡诈。我为了我自己不惜牺牲你，我根本不配有你这样的朋友。”

“王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成大事者必有所取舍，王爷是要成为人君的人，您的心智决不能因为臣这样人而动摇。”

高砚青伸出自己枯瘦如柴的手，拉住了段墨轩的袖子。后者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高砚青的力气微乎其微，他几乎感受不到，但正是这样轻到几乎让人忽略的力量，在段墨轩心中却有千斤的重量。

“待到殿下荣登大宝，臣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

“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生不可以负死，母亲不在了，你若是有朝一日也死了，我就再也没有什么故人了。”

段墨轩的目光在幽暗烛火下闪烁。忽然衣袖上的力道加重了，高砚青费力的抬起头，压低声音道：

“眼下就有一桩事，需要我们细细谋划，后日便是册封大典，届时陛下，叶皇后，乃至于诸位宗室大臣都会到场，殿下正好做一出好戏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