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声，那一直轻颤的肩头微僵了下——

转瞬，挺直了背脊，缓缓的抬起了头……可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却是微垂着，被纤长的睫羽遮挡着，让人难以窥到里面的神色。

却也给人一种似是难过至极，却仍旧强忍悲伤的模样。

萧兰偌那双一直带笑的凤眸少了往日的温柔，多的尽是令人丧胆的锋锐。

他缓缓地起身下地，踱步到少女三步的距离，明亮的光线下足以令他清晰的看到少女那根根分明纤长微微上翘的睫羽。

少女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子要纤瘦也高挑，可仍旧只到他的肩头。

“抬起头！”他又说了一遍。

可能他的威慑起到了作用，几乎在一瞬间，纤长的睫羽上即刻凝结成透明珠泪，“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随即泪水汹涌的顺着少女惨白的小脸上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

可她却不肯发出一点哽咽之声，显得倔强又委屈极了。

让人不由的有些罪恶感。

突然的，萧兰偌感觉自己很没意思，他这是太闲了吗？

但还是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终是软下声音，“那天……”

他的话才开个头，少女猛然的睁大了那双杏眸，里面一片通红，还蒙蒙的水汽。

那样子，像极了受到了极大创伤的小兽，显得极为的可怜。

一向自诩冷情的萧兰偌瞬间有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很残忍。

他怀疑是不是在明争暗斗的朝野里待的太久了，看谁都是尔虞我诈之辈？

眼前的少女之前的十几年里，也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而已。

就算她做的再多，那也不过是人之本能的一种求生欲罢了。

“让你受委屈了……”

萧兰偌将这几个字说的有些艰难。

试问，他何曾去安慰过谁？

可眼下这个还是个孩子，他如是的想着。

便借返回坐到炕桌前，其实这已经算是他对她一种的变相道歉了。

见鬼了，他何曾对谁道过谦？

转而端起茶盏吹了下并不存在浮叶，尽量让自己温温润润的道：“你只需说说，那个神秘商人的事就好……”

等了会，可还是没有等到少女的回答，他眉头微蹙了下。

抬眼时，他才看到少女那眼泪好像决了堤似的，不要银子的往下掉，咬着的唇瓣都发白了却仍没有哭出声来。

“你——”萧兰偌的耐心有些告竭，正要说他又没将她怎么样，她哭什么的时候。

就见少女伸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个银色物体，最多拳头大小。

萧兰偌一下被吸引了目光，随意的放下茶盏看着她碎步挪过来。

那双好看的杏眸还湿漉漉的，恭恭敬敬的将那物体捧在白净的手心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抽噎着道：“这是我给大人特意从神秘商人那里买下的刮胡刀，至于那商人在哪里，罪女真的不知道，因为他性子古怪，又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大人若是不信我，就杀了我吧……”

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真实的不再真实了，萧兰偌觉得自己再若逼问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眸光轻闪了下，却没有接她手里的东西，神色自然的道：“如何用？”

唐鱼心中嗷嗷嚎叫，特么的，她容易么，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