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小,腿脚也麻利,说着人已经跑出去了。
很快,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唐雪在外脆生道:“母亲,邢郎中来了。”
唐林氏去看女儿。
唐鱼一个挺身坐起,对她道:“你别管了,我出去。”
唐林氏皱眉:“你困就睡吧,娘去打发了他就行。”
可心里却很不满,这个邢郎中真是讨厌,没事扰她女儿睡觉。
“不如我去打发了吧。”唐心柔声说道。
“不用,你们都不用出去。”唐鱼下地穿好鞋,整理了下衣袍。
唐心掩唇笑,“二姐穿这套衣服若是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家俊俏的小公子。”
随即又道:“我给上茶?”
唐鱼笑了下,“什么都不用。”她没有对她们说起山上的事,或者说,她经历的事都没有对她们说起过。
说完唐鱼便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让唐鱼诧异的是,邢郎中的脸上多了几块淤青,嘴角好像也破了,算算时间应该几天了,破了的地方都结了痂。
手里提着药箱正在站在堂屋中间,低着头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唐鱼挑了下眉,心中冷笑了下,径直的到了椅子旁,也很有礼貌的微伸了下手,“邢郎中请坐。”
她们刚刚搬进来没几天,全套家具皆是前屋主留下的。
桌椅板凳的料子是杨木的,并未着漆,明显的古朴。
木头独有的花纹清晰的**在外,这让现代的唐鱼感觉很意趣。
邢郎中心虚又尴尬,“不,不了,我,我是……”
一旁的唐雪很自觉的站在自家二姐身旁,很傻很天真的道:“邢郎中这脸是怎么了?被人揍了吗?”
小姑娘的语调很好奇,很天真,一点都没有奚落的意思。
邢郎中的脸色却是清白交替,乌拉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心中多了悲愤,他觉得自己很晦气,很倒霉的那种。
仔细推敲起来,他没有招惹谁,可却被那两个挨千刀的大光和二磊给揍了一顿,还得给他们治伤,却没处说理去。
他在家琢磨了两天,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了,将提着的药箱打开,“二姑娘,这,这是唐夫人的药……”
“诶呀,邢郎中还是拿回去吧,我可拿不出一吊钱来。”唐鱼微微一笑着说了一句。
一旁的唐雪不明所以,以为这郎中强行骗银子的,忙道:“我二姐已经给我母亲买了上好的补药,你拿回去吧,我们不要了。”
好吧,唐鱼觉得好好培养一下唐雪,绝壁是块助攻的好材料。
邢郎中以为唐家的这位二姑娘一定是对家人说了什么,顿时一下苦着声音道:“二姑娘,那天我,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大光和二磊可是咱们这靖北城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我,我不敢得罪,所以就一个人先回来了。我知道,留了你一个小姑娘面对那俩泼皮,是我不地道,可我也没有办法啊,看样子二姑娘你没遭什么不幸吧?我……”
邢郎中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袄领子就被人给攥紧了。
他这才看清那个罪臣官眷唐夫人双眼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何时的事?”
唐林氏本来没当回事,在东屋里越听越不对,最后脑中轰然。
她这个做娘的得多糊涂,女儿经历了这些事,她竟然都不知道?
自责,内疚,痛恨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让已经感觉穷途末路的唐林氏瞬间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