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整天没什么事情就只知道到处游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无泪自小没福气,爹娘去得早,只得一人担起家里的重担照顾年迈的爷爷。”虽然有些个夸张,但事实也跟这个相差无几,只不过是保留了一下家财万贯那一点点真相嘛。如此,原纱无泪还就放心大胆,一把一把地洒着自己的辛酸事儿。
“总之,尤其是你这种皇亲国戚,更是应该自食其力,咱不能当国家的累赘不是。咱虽不能建功立业,但是也不能拖后腿呀!”原纱无泪一拍案,倒是把那娴妃给震住了,连忙不住地点头。
“你就说你想要干嘛吧。”沈羽书虽然是个洒脱自在的人,但是原纱无泪这点把戏他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我手里还有几万两银子,你也来入股,再加上你在这南羽国的权势地位,咱们想创业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你也就掏个几万两银子,派些个人跑跑腿而已,赚了钱咱们五五分成,岂不是双赢局面?”原纱无泪讲得头头是道,听起来也确实令沈羽书没什么反驳的理由,要是反驳,可就是沈羽书心甘情愿要当个米虫了。不过,沈羽书本来就不打算反驳,他希望的,只是原纱无泪能够高兴,如此便是他如今最大的心愿。
“听起来还不错……”沈羽书抿着嘴佯装考虑。
“岂止是还不错,有本小姐给你当理财总管,给你管理生意,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啊。”原纱无泪说了这么大半天,这才暴露出自己的目的,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那如此,咱们以后便成为合作伙伴了哦。”沈羽书一脸满足的笑容,见原纱无泪又惊又喜的面孔,心中更是满意。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诺,这是六万两的银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嘿嘿,拿来吧……”原纱无泪一把便将银票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换了一张嬉笑的面孔,摊开右手掌便向沈羽书伸去。
“哟,看来这无泪儿还是有备而来啊!”沈羽书佯装这才知道被原纱无泪算计拉下水,向一旁的娴妃苦笑道。
目的达成,三人这才正正经经地喝起酒来,就这阿狸和琉璃亲手做的下酒菜,一个冬日便如此暖暖地过了去。
虽然白天同沈羽书和娴妃在一起过得很是开心,但是一到了夜晚,原纱无泪便觉得无比寒冷。不久之前,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温暖的胸怀,能够拥着自己入睡,陪着自己度过那一个个难熬的夜晚。而如今,夜深人静时,也还是只有自己。
眼泪不知不觉便滑了下来,冰凉的触感将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原纱无泪伸手将眼泪抹下,她不能哭,师父之所以给她那三朵寒梅,便是为了让她坚强,即使在再恶劣的环境之中,也不能够失了自己的风骨。而之所以是三朵,便是他们师徒三人将永远在一起,师父和师姐都会给予自己力量。
但是师父并不知道的是,原纱无泪心中的仇恨已经完全被司徒妙妗激起,要想消除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复仇!
原纱无泪的双手在锦被之中紧紧握成了拳头,如今的原纱无泪,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原纱无泪。她已经蜕变,已经变得狠心,她要复仇,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她会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而同样是在雪夜,洛城的洛王府之中仍有一个人迟迟不能入睡,推开窗户,外面是纷飞的雪花。洛沂南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原纱无泪的影子,总是那样地挥之不去。虽然他很想,真的很想能够一刀斩断所有的情丝,和情思。但是那又是说着多么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多么难的事情。
明明知道她十有八九都是跟欧诣一起离开了,但是心里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虽然嘱咐了不准再有人提起原纱无泪,甚至连‘王妃’这两个字都不能够提起。但是这又能如何呢?在心里的,仍旧还是在心里,纵使刀割,也无法将其抹去。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原纱无泪离开的第二天便下令在四城一国到处寻找原纱无泪,无论如何,他至少希望能够再见她一面,仅此而已。
洛沂南四处寻找原纱无泪的消息自然很快便传到了欧诣耳朵里,担心的欧诣也顾不得洛沂南的不理解,只身便前往了洛城想与洛沂南解释上次在东辰王府中的那件事情。如若不是如此,洛沂南还仍旧被蒙在鼓中,不知自己错怪了原纱无泪,寻妻之心更胜之前。
但是此时已经是物是人非,窗外的夜景虽好,但是已经不会再有美人面庞出现在窗前,一切都不复以往。
原纱无泪辗转无眠,一翻身便下了床,黑暗之中的房间显得格外阴森。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小窗,外面雪已停,满院的梅花枝上全是沉甸甸地雪白。但是梅花愈是鲜红,雪花愈是洁白,原纱无泪但心中便愈是忍不住悲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