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歌彻底慌了,这笑声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
这是什么意思?
“洗了,我看看。”魏祁似乎心情大好,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翡翠扳指和木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女子。
她心里惴惴,脸上却越发淡然,任由锦衣卫粗鲁的将她拽到水盆边,将头按到水里。她立刻感到鼻里,嘴里,耳道里,眼睛都充满了水,自己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压入深处……
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在水中憋着气,也渐渐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窒息,难受的快要命。
宋如善嘴角忍不住轻轻斜起,果然恶有恶报,若不是宋家,她早就是一条孤魂野鬼了,如今还跟自己抢父亲的宠爱?死了也好,把这几年吃宋家的饭都还回来!
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还打水洗脸?就算再洗那张丑陋的脸也令人作呕。
当然,还有陈家哥哥……如果宋景歌真被太监看中,做了厂伎,是否还会写诗赞美她?呵……
宋平秋无奈的将目光转向别处,心道:“景兄,对不住了,可这也属实是无奈之举,景家完了,这宋家可万万不能绝了路啊……”
宋景歌快要憋不住了,可是脖颈被人死死的摁住,动弹不得,如果挣扎势必会呛入更多的水。不呼吸会死,呼吸了依旧死,这是第一次,她的绝望感和求生欲达到了极致。
终于她忍不住口鼻并用吸入一大口水,再然后耳朵进水,眼冒金星,视野渐渐变黑,四肢也没了任何力气,脑袋里短暂的空白一片,然后以前所有的事件历历在目,越来越模糊,于是没有知觉了。
就在她快要憋死在水里时,她的头被提了出来。隔了一会儿,后背被狠狠一拍,口腔里的水吐出来,她开始本能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七窍仿佛都在嗡嗡作响,随后她的脸捂上一块白布,锦衣卫蛮横的擦来擦去,仿佛快要把皮给搓下来。
不多时,一张干净的脸出现在魏祁的眼里。
白玉一般的脸,透着一丝诱人的红,真是那些文人骚客酸里酸气的诗中所说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了,那般的自然,又是那般的浑然天成。
原来,她的丑不堪言都是伪装的。
她的脸很小,镶嵌在如瀑布一样的黑发当中,白的是那样的白,黑的是那样的黑,鲜明的对比,让她妖媚地仿佛成了精似的。
她低低地垂着眼睛,看不清她的眼,只能让人隐约地看见她那一排又长又俏的睫毛,仿佛密梳一般。扑扇着,仿佛像翩跹的蝴蝶,小心翼翼地,又倔犟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
斜上挑的长眉流转着妩媚的光华,眉角处一朵绚丽的梅花灼灼其华,殷红点点,这不是妆容,这是胎记,一个有半个指甲盖大的,像梅花一般的胎记。自打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