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处理就好,血腥之处,姑娘还是先走的好。”徐长谨捂着伤口,忍着钝痛回答。
额头汗珠滑落,遮住半边脸颊的长发也已经湿透。他其实已然在这里等候了半个时辰了,可惜无人路过。偏偏来的是个姑娘,徐长谨不愿耽误,他名声已毁,却不能再祸害别人。
撑着一口气,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背着竹筐走了。
徐晴远远的跟在后头,不出声,等着什么时候男人晕倒了她再过去救人。
徐长谨听着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回头看去,那姑娘硕大的腰肢掩在一棵还不到她胳膊粗的树干后头,简直是……无法言喻了!
跟他作甚,反正他的生死也无人在意,死在这山里还能喂一喂野兽,回到家里他就只像一个冰冷的僵尸。
徐晴自以为很好的掩饰,跟在他后头,沿途还偶尔蹲下挖挖野菜,站起来后继续跟着。
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疾跑声,一只野鸡忽然从灌木丛里扑闪着翅膀飞来,半空中被一个拇指大的石子儿打中,啪叽掉在地上。
徐晴呆呆的看着,那野鸡尾巴五彩斑斓的,真好看,拿回去编个扇子也好。
走在前头的徐长谨回头看她。
“野鸡送你,别再跟着我了!”
看她浑身穿着,以及背上的竹筐,徐长谨猜到这姑娘命不太好,也是上山来讨生活的。
徐晴捡起野鸡,不客气的放在竹筐里。
“谢谢你,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要不然你去找个大夫?或者我陪你一起?我总不能看着你倒在山里被野兽啃食吧!”徐晴两手一摊,表示野鸡我拿了但是我还是决定跟着你的意思。
徐长谨一哽,再无话可说,低着头一步步往前走去了。
终于在途径一片竹林时候,男人倒地了。
徐晴捡了受伤的男人,一手提着满载而归的竹筐,再一次朝着小路奔向家的方向了。
沈月还在屋里刺绣,听着院子里有动静,赶紧出来看看,就看见自家女儿背着个男人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一筐野菜。
“晴儿!你这是干什么?”带男人回家是会遭人闲话的,沈月正着急推了跟李金忠的婚约,女儿嫁不出去呢!毕竟那是老一辈定的婚约,现在再要去找亲家,真的难。
“娘,他要死了,我想救他一命。而且他还帮我猎了一只野鸡,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徐晴把男人背进屋,放在半人高的炕上,给他盖上了薄被,又拿来干净的布巾给他敷在额头上。
果不其然,伤口发炎了。
沈月看着女儿进进出出,又看了看男人坚毅却有点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叹一声,孽缘。
沈月认出了男人,是那个隔壁村号称天煞的男人,克死一家人,孤单一个人活在世上。今年已经二十二却无人敢上门说婚事,哪怕他一身技术,吃穿不愁。
徐长谨是捡来的,从一个虎窝里头。五岁时候随着养父母上山,最后竟只剩他一个人回来了,村里举着火把找了半宿终于在一个山洞门口看见了被啃的只剩下腿骨的养父母。
天煞的名字从此远走十里八乡,即使徐长谨解释也没用,村名们只觉得他被丢弃也是因为被亲身父母看破了他的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