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秦深还在做准备下地的思想工作,青木已经一猫身,径自钻了进去。
盗洞起先斜着通往底下,可爬过几丈距离之后,突然转变了方向,竟直直地通往地下。
秦深眼瞅着那块裙裾角坠落黑色深渊,心中不免一惊。
不等她抓住身侧的绳索,也跟着一块儿掉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不好受,特别还是这种阴森黑暗的墓穴之中!
咚一声,脚下一阵发麻,总算是落了地,还好不是落在什么刀尖锐刺的机关上。
到了地底,
青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举着手中火源,望向秦深身后的空地上——
盗洞对下的地上依稀还透着几丝光,上头还源源不断爬下人来,可原本就下来的二毛却凭空消失了。
“是不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还有别的出口洞?”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他的衣服,我确定他先掉了进来……先找了找别的出路看看。”
秦深从系在腰际的行囊袋里掏出一盏防风油灯,用霭宋的火折子点了起来,拎在手上,送出一片光明。
她脚下是泥夯地,两侧是墓穴的青砖甬道,那盗洞就开在甬道的正上方,位置精确,手法干脆利落,像是个行家的手笔。
两边绘着零散的壁画,因为墙体剥落的厉害,已辨认不出上头绘了写什么。
青木没有兴致研究那个,他提步就往前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一条道上便出现了拐角路。
左边是一处偏门耳室,门外立着两个仕女跪捧的长明灯柱,悠悠燃着冥绿的火焰。右边是一条漆黑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
重新将视线落在左边的耳室上,青木见那门破了一个大洞,门缝微敞,从里头透出一点微光来。
四周很寂静,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悉索的声音!
“是二毛?”
霭宋暗骂一声,他打定主意他一定是在耳室里,并决心好好教训一下他。
吱呀一声,他大力推开了耳室的门,吸着迎面飘来一股腐烂的霉臭味,他不由呛了声。
不等身后的秦深察觉到不对劲儿,一门心思想逮住二毛的霭宋,已然跨腿迈进了耳室之中。
手中的油灯照出了房间大致的构造。
墙边围着一圈陪葬的器皿,大多已经残破,地上横七竖八的散着不少铁制盔甲刀剑,生铁已经生锈,但并不是沉寂千年百年的那种沧桑感,这样的湿度环境下,这些刀剑兵戈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年。
这难道不是古墓么?
她腹有存疑,扭着脖子环顾周遭,这间屋子并不大,可尽收眼底,并没有二毛的身影,甚至连俱尸体都没……
有!
霭宋眼尖,他一眼就瞥见靠在墙脚边儿上的石棺,在它的外头穿俱着盔甲的尸体。
尸体背靠石棺,面朝墙壁,手骨从盔甲里探出,白骨森森,他好奇着想走上前去看上一番,突然被青木扯住了袖子。
他嘘了一声,晃灭了霭宋手里的油灯。
屋子又暗了下来。
但却不是漆黑一片,秦深发现,方才耳室中就有亮光,原来是丢在角落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火星。
这火折子……不染一丝灰尘,显然是刚刚扔下的,应该是二毛干得。
秦深顺着那微弱的光看向墙角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着火折子一尺外的墙上,赫然写着“快跑”两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