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笨死了,读那么多书,连个娃娃都不会抱,来,给我抱抱!”
她从庚子手里将胭脂拯救了出来,轻柔地揽进了自己怀中,搭着她的后背,小声哄着:
“哦——哦——小胭脂,不哭了,是你哥哥太笨,咱们不理他。”
胭脂蓄着一包眼泪,嫌弃地看了庚子一眼,然后埋进了小妹的怀中。
庚子挫败的低下了头,这让小妹噗嗤笑出了声。
秦深笑意浅淡,对着庚子和小南道:
“没几日就要应试了,该读得早就滚瓜烂熟了吧?不如休息放松几日,养足精神备考,不必一门心思扑在书里了。”
庚子还沉浸在被胭脂嫌弃的失落中,他叹了声:
“倒不是还有什么书没念会,只是习惯了,一日离开四书心里就不踏实——我不如小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儿,不把书翻烂了,心里多少不够底气。”
小南笑了笑:
“死记硬背又能如何,时文经义,文辞华藻,哪样都不是靠记背得来的。”
俩人像是再应秦深的话,又像是彼此再说话,往日同窗兄弟的情谊,随着越来越近的秋闱,变得有些紧张和古怪。
秦深感觉到了,却又无可奈何。
她希望小南和庚子都能考上好名次,可解元只有一个,她可能并没有所谓,但是在庚哥儿和小南心中,谁是那个解元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
三个人立在院中说话。
这时,琼林会的乔荣回来了,他先向秦深颔首示意,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砚台,对着庚子兴奋道:
“岳言,你且瞧瞧我淘来的下岩老坑的端砚!”
“不是有考箱了么,何故又去买这一方端砚来?”庚子不解笑问。
考箱中文房四宝都准备齐全了,所以他们这些人,省去了四处采买的劳烦。
小南对端砚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接过这块青紫色的端砚,放在掌心上细细端研——
这方砚纹理细腻,砚上有眼,且是活眼,圆晕相重,黄黑相同,确实是块价值不菲的好物。
庚子在边上细细看了一眼,对他道:
“是不是下岩老坑,我且没有这个眼力,不过东西不错,你花了多少买的?”
乔荣洋洋自得,他伸出五个手指来,庚子一愣,抱拳笑道:
“千金难买心头好,多少都是值得。”
秦深忍不住要发笑,哪有这般安慰人的,他这么一说,傻子都听出来买得不值了。
乔荣垮了脸,暗叹一声:
“那店家贼眉鼠眼的,非说是个宝物,说此物有灵,定保我秋闱中举,我寻思是个好意头,便忍痛买下来了,不然只为了写字磨墨,考箱中的砚台也不差的。”
“你竟还信这些?”秦深好笑道。
“自然,信命,有门有派都信,信佛,有名有姓都信。”
秦深问他讨来一观,他花那么大价钱买个好意头,也不知算不算值当。
敲了敲底部,她觉得左右两边声儿不同。
难道是厚薄的关系?她心下存疑,又来来回回看了一圈儿。
她见侧面有一道细微的痕,同纹理混在一起,不细看真的没法辨出!
巧用几分力,竟从端砚的侧身,抽出一个隔断的小抽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