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枚定制的金叶子,笑着道:
“依照夫人的意思,我已在金铺打造了一百枚金叶子,上刻赏菊宴邀约之语,然后以二十两一枚的银子分卖出去。”
秦深点了点头,笑着挑眉道:
“二十两一枚,一共两千两,好像少了些?”
阿泠嘿嘿一笑,指缝间把玩着金叶子,促狭笑道:
“丞相府开出的价格,自然不好太高的,只是才一百枚叶子,想嫁给丞相的名门女子这么多,就是五百两一枚也有人要的!我暂时先发出去五十枚,等价格抬上去了,再通过别人的名义往外发卖,这样进夫人口袋的钱,就不止两千两啦~”
秦深给阿泠竖了个大拇哥儿:
“不错不错,一点就通。”
这个法子,她只是点到即止的说过一次,阿泠立刻领悟了,还将差事办得这么好,是该好好奖赏一番了。
“等赏菊宴,我把最肥的螃蟹留给你吃!”
阿泠耸了耸肩,叹道:
“夫人那厚厚一叠‘策划案’我若要全部执行,完成十万两的酬银计划,自是没心思吃螃蟹的。”
秦深愧然一笑,为了这场筹粮款的赏菊宴,她写了好长的策划案,将流程、要点、分工全部细细规拟了出来。然后,她决定当个甩手掌柜,把所有执行上的事儿都交给阿泠去做,她不愿意站在明面上,免得卫槐君回来以后找她算账……
秦深揽上了她的肩头,鼓劲儿似得拍了拍,笑道: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为了十万两,为了筹粮!”
“……”
阿泠苦巴巴的看了一眼她,无奈垂下了头。
心中叫苦不迭:不是为了辛苦,而是为了背锅——
打着帮丞相纳妾的名号筹粮,不知丞相回来以后会如何收拾她?
哎!
*
九月秋色,先从农家院中浓了起来。
铁梗海棠上满树嘉果,粒粒都是半绿半红,压弯了树枝。
秦深决定乔装去往赏菊宴。
她换了一身藕色直襟褙子,十二幅凤尾裙,玉环绶坠在腰际,玉色流转,不艳浮但也不寒酸,看起来像个小家碧玉,清秀素雅。
从后门出了丞相府,恰好遇上花农走街串巷,开始卖九月的**,叫卖声远远传来,抑扬而漫长:
“栽——九花哎。”
提早雇好的马车已经到了,车夫一身短打,笑容憨厚,笑着朝她点头道:
“夫人,咱现在出发?”
“不许叫我夫人,记得改口。”
“是。”
“走吧,出发吧。”
……
到了桃林外秦深跳下马车,饶是已经有一番心理准备了,却还是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
林林总总的各色香车、轿子挤满了大门口,轿夫、车夫总有个百来号人。
他们穿着褐色短打,裤腿紧紧扎着,一溜儿在边上坐着,高声攀谈,有京城本地的,亦有从隔壁府县特意过来的。
再说小姐丫鬟们,衣香鬓影,环佩伶叮,她们排着长长的队,由婆子将引着,等着专人登名造册,才可入了桃林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