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点头应下,称晓得了。
两人正说着话儿,马叔和小南也回来了。
马叔哼哧哼哧背着一大袋米回来了,他咚得一声将米袋搁下,长吁一口气。
庚子见着小南,俩人皆是欣喜非常,互相作揖见礼。
蓉娘见马叔只背了一袋米回来,不免疑惑道:
“就这些么?不是说请人拉个板车,去多拉些回来?”
马老头叹了声道:
“外头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粮船碰着海上的台风,暂时泊在林州码头哩,到京城那不得十月了?所以粮价连夜就涨,现在已经二两四啦!大家都去抢粮票,等九月底出手卖了,我天,那能挣多少钱!”
秦深眼皮一跳,她的预感似乎没有错,这粮价还得疯长。
这事儿似乎听起来很赚钱,现在低价购入粮票,等粮船到的前夕立刻抛卖,但必须考虑一件事!
那就是粮船必须到埠!
若没有这些南粮,粮票的泡沫会立即崩盘,到时候会天下大乱的!
“蓉娘,咱们快寻些人去买粮,不要粮票,只要粮食,会馆里多的是空房间,我辟出来做仓库存粮。”
“啊?不嫌麻烦呐?”
马老头木愣愣问了一嘴。
蓉娘看向小南和庚子,想问问他们两个读书人的意见。
小南抿着唇没说话,他一门心思只会读书,对粮价这种事关注的不多。
倒是庚子沉吟片刻后道:
“囤粮,我也觉得不对劲。”
蓉娘点了点头:
“今儿太晚了,我明一大早就雇人去瑞丰粮行买粮食!”
秦深在原地踱步,脑中纷乱——
但凡看得透一些的,都晓得粮票远没有粮食值钱。
她突然记起方才北行说过,近来城里有人亏本出粮票收余粮,那人是谁?
“北行,你晓四处收粮的是谁么?”
“不清楚,听说打得是内务府的旗号,说是给宫里的太后过千秋宴,要普天同庆,不仅在宫里摆宴,还有在城里搭通天棚,大摆流水宴。”
北行想了想,拧眉继续道:
“可我就觉得奇怪,内务府筹算粮米,为啥不直接问粮食铺换?非得亏本问百姓要?”
听到廖梳杏的名字,秦深心中一凛。
又是这个女人!
她又耍什么花招?
论说秦深囤粮,是看穿了价格飞涨后面的风险泡沫。
可廖梳杏很早就开始收粮了,显然是赶在涨价之前,除非她能未卜先知,不然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涉及其中,且妄图操控粮市获利!
秦深下意识一惊,但凡涉及到廖梳杏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看来这场粮食危机,八成跟她脱不了干系。
秋闱在即,又整出了这样人心惶惶的事儿,她此刻只想立即回丞相府去,找卫槐君仔细商讨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