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缓缓低下了头。
掏出自己的手绢,想要把他脸上的妆擦去——嘴角的口子、脸上的巴掌印、眼下的淤青都是她画上去的。
卫槐君暗叹一声,伸手将人捞进了怀中,低声道:
“你别挂心了,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好的,不用擦,不还得回府养病么?”
秦深嗅着他身上的冷香,闷声道:
“是不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再忍一忍的。”
卫槐君捏了捏她的脸蛋:
“为何要忍?你说得对,如果我当时在场,她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心头一暖,她笑叹道:
“好了,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在农家院里养个病。饭我来做,你陪着胭脂玩就好了,说来倒也怪,你是个不得空的大忙人,女儿却依旧跟你亲的很,有时候,连我都要吃醋呢。”
“她比你聪明,知道与我亲才有用。”
“嘁,你少挑拨我们母女。”
相视而笑,温声眷意。
……
事已至此,卫槐君也只能去养这个“病”了。
只是养病期间,他也要有自己的娱乐生活,所以笑着开口:
“那你答应的事——”
“好了!不要说了,我都应你了,哪里会有抵赖的。”
秦深臊红着脸,腹诽不断: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关上房门就是一只癞皮狗和色狼的结合版。
昨晚折磨得她险些下不了床,所以她言令规定了夫妻生活的时间和此数,但是刚才又被他下套儿逼着食言了。
可以想象未来这几日养病生活,她的好日子估计要到头了。
念至此,她没来得浑身一颤,低着头,按住了自己酸软的膝盖。
*
日子过得飞快。
卫槐君在府中养病已半月有余。
用阿泠的话来说,丞相越养越精神儿,反倒是秦深越来越虚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暮雨已伤势转好,得知丞相受到了牵连,她曾强撑着来过一次农家院,却叫阿泠又打发了回去,只说还来碍眼什么,若再激得夫人发毛动手,岂不是害了丞相么?
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懂这个道理?
暮雨虽然气得要死,却没法反驳这个话儿——
她以真爱自居,不敢再来秦深身边晃悠,她要为卫槐君保护好自己,自然不能再去触这个霉头了。
这几日,农家院乐得清静。
中秋转眼就到了,卫槐君用身体未愈的借口,推拒了宫中的筵席,只肯留在农家院中陪秦深吃一顿团圆饭。
廖梳杏请不到卫槐君,便把暮雨抬去了宫中赴宴,说是宴后,还要留她小住一月。
这一道懿旨,一来显示对暮雨的宠爱,二来也是给卫槐君提个醒儿:
要他要安分守己,老实为皇帝卖命打工,一旦有妄立欺君的行径,杀了暮雨,他也得跟着去死。
秦深不愿理睬她,只想顾着自己过中秋。
没有告诉蓉娘小南和北行还活着,也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中秋傍晚边,秦深和蓉娘早早忙活开了,要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