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泠手中接过门闩,也不必劳她动手,秦深自己就上了。
听着暮雨凄惨的叫声,时而喊着终南,时而却喊卫槐君的名字,这更加让她怒气上头,下手愈发狠辣了起来。
看着她倒在地上没了声响,秦深才弃了门闩瘫软坐到了地上。
阿泠去看了一眼暮雨,见她只是疼昏过去,送了一口气。
上前搀扶秦深起来,心下担心,也说出了口:
“那督公那里——”
秦深摇了摇头,知道卫槐君肯定没事儿,只是好不容易布局想要麻痹廖梳杏,不能被她今日任性妄为给毁了。
善后的事儿还是要做的。
“你去御门外等着他下朝,然后抄小路赶着回来告诉我。”
“好。”
阿泠将人扶进了堂屋,又唤人把昏过去的暮雨抬回了西跨院,才离府。
不用多少时间,正牌夫人在农家院立家法,把侧室打得昏过去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秦深原先低调、与世无争的良善名声,现在也变得不一样了。
有些人觉得她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心存敬畏,对农家院反而更加尽心了;有些人却觉得她凶悍泼辣,定是嫉妒侧夫人承宠,所以才趁着丞相不在,早早立威泄愤。
秦深无所谓别人看法。
她觉得这样也好,良善不一定是件好事儿。
过分低调了,只会让些刁奴恶仆以为她好欺负,不把她放在眼中,以后难保还会慢待胭脂。
像阿碧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她决定,即便身在农家院,也要把这个丞相夫人的威仪立起来!
*
卫槐君回府了。
阿泠提前把消息告诉了她,她蒙着脸找来一只麻袋,然后蹲在他车驾必经之地。
在地上丢了一串炮仗,马儿受惊,车把式也吓了一大跳。
他试图去控制辔头,却根本控制不了车速,卫槐君见状,便从马车中旋身飞了出来。
双脚才落地,秦深抱着麻袋就直接套了上去,立刻道:
“是我是我,别杀我,配合一下!配合一下!”
感受到他暴虐的杀气淡了下去,秦深松了口气:
实在怕他的动作比她的声音更快,直接死在了惊鸿之下,那结局就很感人了。
卫槐君还在莫名之中,她便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绑上了别的马车。
阿泠一拍马屁股,车驾蹿出了城门,往郊外人烟稀少的山脚边驶去。
……
马车里。
秦深把麻袋解开,怀着无比歉疚的笑容,掸了掸他肩上的灰尘,讨好道:
“您上朝辛苦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看看美好的大自然风景再回家,可好?”
卫槐君才不会听她这通屁话。
定然知道她是惹了祸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带我散心,需要拿麻袋套么?你可知当街掳走当朝丞相是何等重罪?”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事情嘛——”
她斟酌措辞,想着如何开口。
卫槐君斜睨了她一眼,有些疲累的靠在了车板上,淡然道:
“说罢,你想干什么。”
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秦深捏着拳头,做小媳妇状给他捶着腿,捏着肩,良久以后才从梁静茹身上获得了勇气。
她谨慎开口,用商量的语气道:
“那个……可以给我打一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