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却没有一处肯收他,只好把他关进了女牢。
花间酒得偿所愿,挨着秦深身边坐下,笑容恣意:
“你看吧,我有的是办法。”
秦深呵呵一笑:
“你若有办法,你我还用的着进牢房么?身上又没有银子,不然可以差人去给沈姨和张叔送个信儿,免得他们寻不见人,心里着急。”
“既来之,则安之。”
花间酒一点也不心急,他懒懒展了个腰,手脚松弛后,松松散散的随意摆置。
阖目小憩了片刻,他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你认得孟冬?”
秦深不防备,恩了一声,后才恍然觉着不对,立刻看向了身边的人。
可花间酒并未抬眸,他声音轻缓又低沉,少了一贯随性的笑意。
“如果廖梳杏说的是真的,孟冬抱着孩子一起死在了刀下,那么送进宫中的孩子,又是谁?据我所知,他天生嘴角有缺,虽经医缝补,可一道疤痕还是终生难去的。”
秦深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
虎子?!
竟然是这样的?廖梳杏没有说谎?孟冬和皇子真的惨死,所以虎子才被误认为是孟冬所出的龙种,给送进了宫?
那,那庚子和小妹,难道也都惨遭毒手了么?
秦深鼻头一酸,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要再去找廖梳杏问个清楚明白。
花间酒见其反应,眸色一沉,心里已有了数。
他扶上了她的肩,宽慰道:
“你别急,我来想办法出去——庚子和小妹是你的家人么?”
秦深点了点头,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花间酒轻笑一声,掏出了手绢递了过去: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得与小姑娘似得爱哭鼻子?你等着,我先来给你弄些吃的吧。”
“谁一把年纪了?”
秦深接过手绢,匆匆擦了擦眼泪,鼻头还是红着的。
花间酒走到牢门前,拇指和食指一撮,打了个响亮的榧子,拔声道:
“牢头,牢头!”
大概叫到第十八声的时候,牢头提着裤子,又骂咧咧的冲了进来:
“叫魂呐,还让不让人拉屎了?干啥,都给你关在女牢了,你还想干嘛?”
“我想吃饭,一品居的鲍鱼粥,十里香的云英面,樊楼的酸辣笋子,你可弄的来?”
牢头哈哈就笑了起来:
“你咋不说你要吃王母的蟠桃呢?想吃好的呀,这个呀——”
他猥琐的伸出了手,在花间酒面前轻搓了搓,意思很明白:有钱才能好办事~
“懂!知道规矩,喏,拿去!”
花间酒解下了腰际的酒葫芦,隔着牢门递了出去。
牢头白眼一番,咬牙切齿道:
“你耍我?”
“你还别不识货,我这酒葫芦,那可是个老古董,是个值钱的玩意,你要是不懂这个价儿,拿去问问你们刘大人,他可是鉴别古董的一把手啊。”
牢头看他把酒葫芦吹得人间少有,便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低头把玩道:
“果真?”
“骗你,你是我儿子!”
“什么?!”
“错了错了,骗你我是你爸爸!”
花间酒抱歉一笑,摆了个送神的手势,请他快些跑腿去办。
“这还差不多。”
牢头也没听出其中关窍,拍了拍身上的灰,提步离开了。
……
又过了半个时辰,饭菜没来,倒是冲了一列衙差官兵,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而来。
那中年男子身形富态,身上的官袍簇新,官帽平整。
他撺着小步子,一路走到女牢门外,啥话没说,先撩袍跪了下去!
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他声音颤抖:
“下官、下官京兆尹刘政,参见襄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