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0 服毒自尽(1 / 2)

年夜饭,有鱼有肉有饺子,还少一样顶重要的东西,便是隔夜饭。

这饭一定要三十夜烧好,要供过年,意味着家家年年有剩饭,一年吃不到头,来年不用愁。

虽然不是在家里过年,但既然备了年饭,就顺手图个吉祥的意头吧。

秦深舀了些大米,混着粳米一起放进了饭甑蒸煮,大米白的,粳米黄的,这般有黄有白,又有个说法,叫“金银满盆”。

待饭蒸熟了,她又从干果堆里寻些柿子饼来,嵌到饭堆里头,也叫“事事如意”。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雪夜不掩月光,只不过是一轮弯月,有些苍凉的孤悬在天边。

厢兵营里,除了值班巡逻的士卒,大伙儿都躲进了帐中吃热腾腾的年饭——几个人凑在一堆,说笑着家乡的趣事儿,起先还乐得哈哈大笑,到后来,念及妻儿父母,大老爷们也难免红了眼眶。

秦深感怀在心,和卫槐君拎着方才煮好的饭菜,一并送到了沈柔的行帐中。

吃饭的桌子已经拼好了,军中没有圆台面儿,只有一张低矮的茶桌,沈柔想着既是团圆饭,便要凑在一桌热闹的吃,便找来四五张小茶案,拼成了一张四方大矮桌。

殷家和毛家的都到了,帮着沈柔摆碗分筷,脸上皆是笑嘻嘻的。

“今日无酒,实在无趣哇!”

“喝酒误事,不过小酌几杯无妨,也可御寒壮胆。”

沈柔烫了下了两壶黄酒和老白干,用小炉单独煮了上,沸水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一会儿帐中就飘起了酒香。

毛副将心里高兴,歇下了身上的盔甲,脸上皆是笑意,他搓了搓手,抱起了身边的女儿转**了一大圈。

“诶,爹!”

毛大妞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余光处瞥见殷忠在偷笑,她当即上去捏住了他的耳朵:

“喂,你敢嘲笑我?”

“哇哇,爹,毛大妞又欺负我了!”

小殷忠脸上煞白,忍着眼泪向身后的殷诚求救。

“没用的臭小子,你该!”

殷诚不知哪里又弄来了一根旱烟杆子,捻着烟丝,他凑头嘬了一口,噗地吐出了烟灰,跟着鼻孔飘出两股烟儿,享受惬意极了。

忙了这么几月,也就今日他又提起了烟杆子,好好松懈了一回。

“菜来啦——”

秦深挑开了帐帘子,与卫槐君一道提着菜篮子走了进来。

她掀开蒙在上头的青花布,掸了掸偶尔落在上头的几片雪花,一边笑着,一边端出了热腾腾的菜。

冷盘干果,绿白蔬菜,一条鱼做了糖醋瓦罐,还放了鱼头豆腐汤,肉油炒出的硬菜有两碗,一屉蒸好的饺子用大盘装了起来,摆在了桌子的最中央。

姜丝米醋也跟着备下,虽不及富贵人家丰盛,可俨然是军中比较奢侈的一顿了。

“有鱼有肉,还有热腾腾的饺子,可以哇,温丫头,多少年没吃年夜饭啦?这比我小时候在家里头吃得还丰盛呢!”

殷诚吐出一口旱烟,感慨万分——

不过那也只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再大一些,汉人江山天灾人祸,满目疮痍,农家人都吃不上饭,不想饿死的,也只能去军营里当兵,拿性命换点米饷吃。

话说起来多少有些凉苦,只是今儿夜只高兴,不提往日的愁事儿:

“将军呢?老毛,你没去请哇?”

“将军说手头还有些军务,处理完了就过来了。”

毛副将的心思全扑在了那壶酒上,垂涎欲滴,心痒难耐,对于殷诚叫他老毛,他也不是非常之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