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竟隐藏的这么好,年轻的时候,原是军中深受主帅信任的大医倌!
“温、温琅琅。”
“文什么郎?怎么是个男儿家的名字。”
摸了摸鼻梁,秦深随意恩了声,就把自己的名字给糊弄过去了。
简单摸一个底——看过什么医书、药册、又治过什么样的病,会不会下针,会不会动刀,一一询问了清楚。
待搞明白秦深所谓的略会医术,原是给女人养胎、看病,殷诚不禁有些沉默了。
医术无贵贱,他不会贬低什么,只是尴尬道:
“有些可惜,我这里很难用的上了,不过医家百通,用心学几日就会了——现在嘛,就先学着做包扎、上药,煎煮分派的杂活吧!”
“是,我知道了。”
秦深没把麻药的事儿告诉殷诚,想着拟写出确切些的方子后,再拿来与他一起探讨。
毕竟东厂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辨出成分的。
麻药虽然还没有,但秦深知道些药材,也有缓解病痛的作用。
她搜搜捡捡,从为数不多的药材中,找了赤小豆和酸枣仁,她打算用石碾子碾碎了,冲着饮剂给伤员服用。
揣上药材,她寻了一圈未见药碾子,想也想便脱口而出:
“殷老伯,药碾子在哪儿?”
“……”
殷诚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颤抖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惊呼道:
“你喊我什么?老伯!?”
秦深想笑又不能笑,忍得很是辛苦,拼命摆着手,她倒退了一步,赔笑道:
“对不住,殷叔!殷叔……”
清了清嗓子,殷诚别扭的又转了回去,小声自言自语道:
“当个哥哥也是可以的吧?”
*
送走了一批批伤员,除了重伤的要留下照看,其余大多散回去歇息了。
秦深得了空,打算把药材规整下,且她也找到了药碾子,可以把赤小豆和酸枣仁磨成粉末,想着带些回去给卫槐君喝,对他的伤也是好的。
“咦……哪去了?”
“您找什么?”
秦深推着手中的药碾子,刚抓了一把赤小豆扔进碾槽中,却见殷诚四下寻着什么,便想说一起帮着找。
“找儿子。”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爹、爹!”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少年从帐外奔了进来,他鼻青脸肿的,浑身都是泥巴。
殷诚想也未想,上去就揪起了他的耳朵,大骂道:
“老子这里都忙出屎了,你还偷懒出去玩?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骨头,磨碎了入药?”
“哇,爹,疼疼——是毛大妞先动的手!她仗着老子爹是卫将军身边的副将,一直看不惯我,成天在路上堵着我,我要不理她,她就动手打我!”
“毛大妞?你连一个姑娘都打不过,你还有脸跟我哭诉?”
“她哪里是姑娘,就是个母老虎,日后肯定嫁不出去,谁娶她谁就是傻蛋!”
“少废话,滚滚滚,滚去煎药去!”
殷诚被这儿子气得够呛,一天不整出些丢人事儿来,一天就浑身不舒坦。
秦深将这父子二人的话尽数听在了耳中,她在边上捂嘴直笑,眸眼中是欣慰的暖意。
这少年就是殷忠吧?他口中的毛大妞,该是毛嫂子才是。
一对冤家夫妻,这缘分原在少年时便已经结下了。
秦深不禁感叹:
真好,在这个异时空中,她还能见到熟悉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