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要事禀告,二更天时,提督衙门内的密室叫人炸毁了。”
卫槐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太簇,暴怒在喉咙里酝酿,他头痛欲裂,却生生忍住了即将变换的冲动。
“密室?密室!”
“是,密室。”
太簇十分清楚,那间密室对于卫槐君的意义,也明白,清楚那间密室存在,且有胆量去挑战卫槐君底线的人,恐怕就只是有文琅了。
卫槐君扶着自己的头大声嘶吼,他脖间青筋暴起,形容疯魔。
他对着山崖空谷大声质问: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毁了那些东西,我就会彻底放弃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誓不放弃!”
密室中,除了当年二十万英灵的牌位,还有他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搜罗来的些许证物,他不仅要始作俑者血债血偿,还要为当年卫戚投敌案沉冤昭雪。
甚是,他还想——
念头未出,暴虐的杀意须臾便消散了。
卫槐君神志一失,等他踉踉跄跄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人格。
文琅苦笑一声,他能感受体内挣扎冲击的不安,也明白卫槐君不肯安然的歇去,他叫嚣着疯狂着,想要继续占有身体。
“用杀戮去安抚杀戮,这些本身就没有意义!逝者已逝,绝不愿看到你如今,再用杀伐来平息怨念,你想做的事,最后一定生灵涂炭,死者又何止二十万?天意不可违,你早该放弃了。”
剧痛袭来,文琅眼前一黑,转念又被卫槐君驱赶离开。
“你不必道貌岸然,你毁去我活着的信念,不过为了一己私欲!你要吞噬我,好成全了自己的儿女情长——”
“卫槐君,你醒醒吧,你的存在本就没有意义!”
“闭嘴!!!一个影子妄念自主,你不该,你实不该!”
卫槐君像疯了一般,眸子血红,他恨毒了文琅,恨不得杀了自己,从而杀死他。
他不愿让他再出来,踉跄摸出自己腰际的惊鸿剑,他向不远处的暗卫扑杀了过去——他要杀人,不断的杀人,他要让恶念充斥着自己,极致纯粹的罪恶,会让文琅再无出现的机会。
暗卫根本不设防,为首的两个,直接被卫槐君削下了脑袋。
太簇见状,当即冲了上去,拼死挡开了卫槐君的剑。
“督主!你疯了!”
可惜卫槐君已然充耳不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杀人,不断的杀人。
太簇与他纠缠在了一起,也是因为卫槐君体力透支,手上又有伤,两人才能暂时打个平手,若是换了往日,他恐怕三招都接不下来。
……
秦深站在悬崖边,看着卫槐君和太簇打在了一起,刀光剑影,寒光夺目。
怀中的虎子已然饿极了,不断往她的胸上拱去,实在忍不住了,他终于嗷嗷哭了起来。
秦深管不了卫槐君疯魔的样子,也对卫槐君和文琅的纠葛有心无力。现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虎子寻些奶水,然后下山去和庚子他们汇合。
挪着脚下的步子,她小心沿着崖边,一点点绕过打得飞起的两个人,想往后头的山道而去,无奈刚靠近一些,太簇已被卫槐君一脚踹在了心口处,飞身摔在了她的身边。
失声惊叫,秦深立即蹲下身,腾出手将人搀了起来:
“你怎么样?他疯了!你们快想个法子,把他弄昏了带回去呀。”
太簇抹了一把嘴角处的血,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机关精巧的弩匣子,对着她道:
“我去引住他,你看准时机放弩,这弩中是莲花箭,伤不到人,但箭上涂有麻药,可令他暂时不得动弹。”
“我、我?”
“拜托你了,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太簇没有给秦深拒绝的机会,他把东西一塞,然后又飞身扑了过去。
身上已被卫槐君刺了几剑,他死咬着牙,半步都不肯退,他引着卫槐君把后背尽数露给了她——
“快啊!”
看太簇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秦深咬了咬牙,颤抖着手举起弩匣,然后对着卫槐君的后背按下了机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