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看着那件是自己做给文琅的褂子,针脚虽然粗陋,可却是一针一线的心血,自是心疼的紧。
嘴里轻轻一句“啧”声,便已钻入了卫槐君的耳中。
“太簇?”
他声低哑冷漠,一道锐利凉薄的目光,似箭一般飞了过来。
秦深大气不敢喘一声,捂着自己的口鼻,慢慢挪动着脚后跟,想着在卫槐君眼皮底下逃跑,会有几成成功的概率。
算了下,逃跑不过是加速投胎罢了。
或许,卫槐君还没有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继续装傻,是不是能蒙混过关?
这般想着,她狠心一咬牙,笑着从阴影处走了出去。
“文琅,你怎么在这里,我跟着你一路进来,还以为你又进地下城了。”
她不敢与卫槐君直视,心跳如擂鼓,只逼着自己上前挽上了他的胳膊,亲昵道:
“好啊你,学会自己藏私房钱,偷偷买了这身锦衣氅子穿,怎么,不肯给我瞧见,那你买了做甚么?”
卫槐君从起先的片刻失神,到后来的不屑嘲讽。
他没有推开秦深,反而伸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一把推在了墙上,覆身压了过去,冷笑道:
“你觉得本督会信你这番做作拿捏?若你与文琅平日相处,果真如这般轻浮愚蠢,我真该挖了文琅的招子,问问他,如何肯为你孤注一掷,与我宣战!”
“你……再说什么?”
秦深垂下了眼睛,不愿叫他瞧破自己的心虚仓惶,她的心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呵,你觉得本督在说什么?”
卫槐君并不惧被秦深看到一切真相。
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一点点侵略性的逼近,鼻息炙热交缠下,双唇只有一息的距离——
秦深退无可退,却再没办法继续演下去,她偏头避开了他的唇,脸色惨白如雪。
卫槐君鼻下冷哼,长眉一挑,本捏在她下颚的手,刮抚上了她的面颊。
不像情人般婆娑爱抚,倒想是审视一件物品,他打量的眼神,冰冷却又意味深长。
“告诉本督,文琅如何跟你表的忠心,又打算怎么除掉我,恩?”
秦深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周遭的温度陡然降低,他之前酝酿的风暴在顷刻间席卷而至,暴怒的情绪下,仿佛天地变色,万物皆在他的怒吼前,瑟瑟低颤。
“太簇此刻未至,一定已被文琅扮作我的模样,支使去了别处——他妄念自主,必要我永生永世不再出现,除了那个办法,再无其它!”
背叛,是卫槐君埋的最深、最狠的刺。
他罪恶在手,剌戾在心,根本惧人憎恨报复,只因他从未在乎过什么人,没有用心,自然不怕伤心,只有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背叛,是他无法痊愈的痛。
父亲、母娘,那个女人……现在,连自己的另一面都选择放弃他,甚至想要杀死他!
“好、好!我便遂了他的意罢!”
他的怒火瞬间蔓延,瞳孔转变成了血色一般的红,他面色凝霜,杀意凌然,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下一刻,他便牢牢扼住了秦深的脖颈,一边狞笑着,一边将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