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难掩女子体香,文琅喉结滚动,微凉的掌心变得滚烫。
“秦深?”
“别走,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不忍你受伤,更不想你送命,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她轻声呢喃,像鸿毛轻浮,痒痒抚过他悸动的心——
他知晓秦深是被迫嫁作宦妻的,为了五吊钱给秦深殓尸入葬,他从未奢望她会对自己用情用心,只盼着面上能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对庚哥儿照料关怀便已足够。
可如今,他的心越来越不由得自己,从前无欲无求的那一份淡然,现下变得波澜起伏,七情六欲的深渊也一步步吞噬着他。
可他一直明白,克制是唯一的出路。
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影子,何谈风月旎旖?许她一世情诺?
窗外那一袭夜色,亦如文琅隐忍姿态,洇着月色逶迤铺成开来。
梨花醉的香气,氤氲流淌,它随着夜色探入窗牖缝隙——那么冷的味道,带了一丝决绝的眷恋,让他欲罢不能,却又无处可逃。
拉开她的手臂,文琅扭过身,彼此双眸相对:
“我是阉人,一辈子无儿无女,无情无欲……我,我还是别人的影子,半点不由自己,生因他而起,死亦是——”
“嘘!”
秦深伸出手指,抵在了他苍色的唇上。
醉意满眸,粉颈半垂,她摇了摇头,笃定之色坚定又温柔:
“我说过的,你就是你……你说过此生不负我,那你就得为我好好保全自己。”
秦深头昏目眩,彼此交缠的呼吸中,她神志越加迷离,只是揪着脑中的一个念头——她不愿他走,不愿他负伤逞能,为别人挡刀赴死。
而文琅整个人紧绷着,他忍着自己血液里狂乱的冲动。
眼底掠过太多情绪,有惊讶、犹豫、隐忍、这些纷杂的情绪浮沉着,像潜伏在夜里的狼,似乎只要她一句话,他便生死无悔。
“为什么?”
他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他怕她只是醉了,而自己却信了,不顾一切的想要她,爱她,感情的大闸一旦泄下,就再难收得住了。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愿他受伤?为什么想依赖着他?
秦深把发沉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像一只慵懒的猫,委屈地蹭了蹭。
她弄乱了自己齐整的发髻,零散的碎发落下,发梢刺在他**的皮肤上,文琅不禁打了个战栗,伸手将人紧紧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