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条街,她随便找个说书的馆子钻了进去,在大堂中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子,要了一碟瓜子坐下来。
梁家、徐老爷、乔怀瑾、家里的压力接踵而至,全都赶在了一起,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被她娘刚刚絮叨了一通,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万只蜜蜂在同时飞。
小二给她上了一壶茶,白染习惯性的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差点没直接把她送上天。
她一脸痛苦的看向小二,“这茶……”
小二为难的回她,“姑娘,您就将就一下吧!现在还有的喝,过些日子只怕连这样的茶都喝不到了。”
白染眉头挑了挑,追问了一句:“怎么说?”
“您还不知道吗?今年不会再有新茶了。”小二解释道,“您就将就一下,安心听我们先生说书吧。”
白染浑身松懈下来靠在椅子上,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徐文的办事效率还算快,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出来了。
她支着额头缩在角落,半眯着眼睛,模样要多懒散有多懒散。
偷得这么一会儿的闲暇,她就该准备应付白家的人了。
说书先生正讲季明堂。
少年将军的事迹真实流出来的没多少,但也不妨碍这些人变着花的创作。
“话说那少年将军穿着银白铠甲,单骑闯敌营,只听得大喝一声,长枪一抖,便将敌方守将挑下马来……”
白染懒洋洋地听着说书先生对季明堂的吹捧,脑子里想象着男人在敌军中大喝一声的傻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季明堂那样的人,就算单骑闯敌营,也不会大喝一声,估计是一脸冷冰冰的就把事给办了。
惊堂木一拍,响起满堂的喝彩声。
白染随手跟着人家鼓了两下掌,灌了一口苦茶。
她觉着疲惫卸下了一点,便要起身离开,头顶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
“小染。”
白染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冷下来,“怎么是你?”
她这顿日子怕是走霉运吧,乱七八糟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有一个结果,就来了一个麻烦精!
韩君远私毫不见外的坐在她对面,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你也觉得这说书先生讲的不好吧?”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这茶,又道:“季明堂那样一个杀人成性的魔头,也就这些愚昧的百姓还会把他当成个传奇来讲。”
白染抬眼看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也是他真刀真枪的保住了大燕的国土,怎么着也不是你这富贵公子要能比的。”
韩君远不在乎地道:“我和他比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他身子前倾,握住了白染的手,“小染,当初我就想把你从那个魔头的府中接出来,你现在能从那走出来,我很高兴。”
白染短促的笑了一声,抽出手,“韩公子,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你未婚妻那紫珊瑚步摇都没了,听说你也没想着给她补一个?”
韩君远用那只空了的手自然地拿起茶杯,很好的掩饰了尴尬,“小染,我知道你吃飞飞的醋,可她大方懂事,是最好的大夫人人选,不过那也不影响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白染真的难以理解这男人脑子里的逻辑,也难以理解她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货色!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做个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