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白染刚要叫他,忽然卡了一卡,而后特意扬了扬声音改口道:“季郎!”
季明堂托住她的胳膊,闻言眸色陡然转深。
她叫他什么?
白染扑到他怀里,两人离得很近,她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公爷十万火急,救人如救火呀!这个是陈猛,他想叫他爹娘去我家提亲,我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他还不信,你快证明给他看。”
季明堂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陈猛,然后神色十分淡然的伸手托住了白染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陈猛怔在原地,莫说一句话,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白染口中的这个人确实是俊美无双,整个燕京城都挑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就连齐玉也比不上。
那男人身上的一身黑衣他认不出来料子,却能认出他腰上那价值千金的双面绣流云锦。
何况最可怕的不是这儿,可怕的是那男人深邃沉郁地看他一眼,他都恍惚觉得自己踏进了鬼门关。
他忽然间想起父亲自小教他的:“燕京城里,如果你感觉一个人不好惹,那就千万不要去惹他。”
“季郎,我们回去吧。”
白染整个人都贴在季明堂怀里,知道陈猛就在她身后看着,脸色泛上薄红。
季明堂目光收回来,看见她的红衣映照着脸颊,是久违的热烈。
白染是打开马车门之后,才知道这黑漆漆的马车里还别有洞天。
宽敞的马车中摆着一张小几,时令蔬果装了两个盘子,还有一些糕点。
毛毯从地上一直蔓延到马车壁,她试探地摸一摸,所有地方都是软软的。
马车一边挂着一溜洁白的手帕,还有储物的盒子,另一边是供人坐的地方,角落里靠了两个长形的软软的鼓鼓的垫子。
马车车顶用燕京当下最流行的彩绘描出鸟齐飞的图样。
骄奢**逸。
白染心中冒出这么几个字。
另一头陈猛失魂落魄地回到花厅。
陈夫人还在和陈老爷念叨:“不如去见见小染的爹娘,问问他们的意思,俩孩子要是真能在一起也是一桩美事。”
“不能了。”
陈猛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喝口茶,差点喝到鼻子里去。
“怎么了?”
陈妙然挑起眉头,她还从未见过弟弟这般模样。
“她有喜欢的人了,刚刚那人来接她,我看见了。”
陈猛又想起季明堂那张脸,脸色更加灰败。
“哪家的公子啊?”陈夫人闻言急忙问。
“不知道。”
“那做派如何?相貌如何?”
陈猛抹了一抹嘴,又灌了一口茶。
“臭小子你快说呀!”
“不像是寻常人,相貌……那相貌能上天了!”
陈妙然眉头一动,想起了自己房间里的那点儿胶泥。
那不会真的是红齿甲虫吧?
陈猛愁云惨雾,白染却在那马车上坐得舒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