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门口立了一块儿沉香木的浮雕山水照壁。
白染从旁而过时,还闻到了独属于沉香木的那种醇厚的香味。
看来是一整块儿沉香,这是一个值钱的玩意儿。
她回头瞧了一眼,轻笑一声。
陈维维领着她越过了两进院子,所过之处皆是雕梁画栋。
檐角描着七彩纹饰,冲天而起的飞檐上还立了两只瑞兽,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出极黑的颜色。
园中一从灌木隔开了前后,前面放男客,后面放女客。
“小染,你现在这边坐一会儿,我还要去招呼客人。”
陈维维故意把她往小姐堆里领了领,原本正在喝茶赏花讨论诗词歌赋的小姐们顿时嫌恶的看着白染。
那一道道目光中,满怀着的都是恶意。
“维维,你怎么什么人都请啊!”一个小姐嫌弃的瞪了白染一眼。
“白染是白家的大小姐,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请她。”陈维维一脸维护道。
“哼,白家的大小姐,她爹连朝廷的银子都敢骗,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你看她穿的和下三流的妓.女一样,保不准离开白家之后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我一个朋友还瞧见她前几日在街上勾搭荣昌郡王呢,长得这么丑,居然还好意思勾搭那位郡王。”
“说不定人家别的地方强呢!”
有时候,大抵女人侮辱起女人来才能最极尽恶毒。
她们太知道如何抓住对方的痛处。
“小染是我的朋友。”陈维维也不为白染解释,只这么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话。
看似是在维护她,实则默认了她们的话。
“维维,你交朋友也看着点,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交。”陈妙然转出来。
她一身橘色对襟长裙,整个人端庄而大气,语气更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和白染那天见她追在唐业成身后的样子截然不同。
白染和陈妙然年少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她把陈维维领进了她们的小圈子,陈妙然便渐渐和陈维维亲近疏远了她,直到她父亲出了事之后,陈妙然便不再和她往来。
她从前只以为是世态炎凉,后来才想明白是陈维维从中作梗。
“妙然,小染家道中落才会这样。”陈维维又是惋惜,又是焦急的解释。
这么一句话却叫大家觉得,白染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儿就自甘堕落。
“维维,我才会怎样了?”白染状似懵懂的问:“我所有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我穿成这样,不也是你告诉我这样合适吗?”
她情不自禁的靠近陈维维,“你知道的,我什么样的衣服都买得起,是你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穿成这样,我才这样来的。”
“你是在怨我吗?”白染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她步步紧逼,漆黑的眸瞳,逼得陈维维退无可退。
陈维维没想到白染这个蠢货竟然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什么叫她告诉她这样穿合适的?
周围人看着陈维维的神色一时变了变,大家都知道白染蠢,这样一个人多半是不会说谎的,难不成真是陈维维要她穿成这个样子?
不,不会的!
就白染长得那么丑,还那么蠢的一个人,也就只有陈维维还愿意和她做朋友。
陈维维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这么告诉她?
“小染,你不能说出来,你不知道吗?”陈维维无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