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又笑了,饶有兴趣的看他,“徐公子就不再考考我?”
徐文拿起她刚刚倒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对她照了照,“白公子和白小姐是一类人,我信白小姐,自然也信你。”
白染哈哈一笑,道:“好!”
她说罢,将茶壶的盖子打开,用手指点了点,“看看,这是什么?”
徐文蹙眉,不确定道:“不就是茶吗?”
白染勾了勾唇角,“是茶,可也是旧茶,今年的新茶马上就要下来了。”
“那又如何?”
“新茶下来之前,茶商都会将手中的茶低价抛售出去,换来的钱就买新的茶叶。”白染淡淡道,“而我,要你用徐家手里剩下所有的钱把燕京里的旧茶全部买进。”
“全部买进?”
徐文惊了一惊,这些好茶向来是达官贵人专享,就算是低价抛售,要全部买进也要花不少银子。
更何况,只要新茶一进燕京,这些旧茶就无人问津,根本赚不了银子,说不定还会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家那么大的家业,就算落魄了,五万两银子还是拿的出的吧?”
徐文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比他还要年轻,可却万事好像都了然于胸。
不错,五万两是他们家最后的家底了。
但也需要把房产变卖,才能筹得起这五万两。
“白公子,非是我不信你,只是事关徐家生死存亡,我还需多问一句,我拿了五万两银子买茶,这钱我要如何赚回来?”
白染随意道:“今年不会再有新茶进燕京,现如今市面上的茶就是最后的茶,你应该知道,到时候茶价会到一个什么地步。”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茶农遭灾,名贵的新茶一斤都没有收上来,燕京里茶价飞涨,甚至到了一茶难求的地步。
尤其是那皇帝死要面子,非要拿茶来撑场面,下旨让白家尽快弄出更多的茶叶来,于是把燕京里的茶叶价格哄抬得越来越高,高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新茶了?”徐文疑惑道。
他家也有茶叶的生意,虽然不大,但茶市上的消息也略知一二。
“徐公子,我有我的方法,至于你……”白染浅浅地笑着,那双眸子似乎洞穿了他,“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赌,还有一线生机,不赌,就是个死。”
徐文沉默下来。
白染也不催促他,偶尔抿一口茶,姿态悠闲,似乎笃定了她会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个答案。
“赌!”
良久,徐文才铿锵有力的说出一个字来。
他虽看上去像一个恭谨有礼的世家公子,可白染见过行至陌路时,这个人会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静候佳音。”
她放下茶杯,起身离开了隔间。
“白非!”
白染还没走出几步,徐文忽然从后面追上了她。
白染奇怪的扭头回看,就见他极为严肃的抱拳躬身,沉声道:“多谢!”
她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用不着谢我,我今日帮了你,你明日也得给我一个铺子作为谢礼,我并不是无所求。”
徐文承诺道:“若徐家不倒,自当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