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菊垂下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齐人哪里厉害?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罢了,不过是齐国出了一个南宫却,揽尽了天下之财。”
“南宫却?”
白染好像隐约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又记不大起来。
魏菊眸中露出向往和崇拜的神色,“那是我师傅的师傅,现如今,南燕北齐所有有名望的大掌柜,都是南宫却的徒弟。”
“那……她人呢?”
白染一时觉得新鲜,她活了两世,照理说这么一个风流人物,当有所耳闻才对。
魏菊嘴角的笑容更讽刺了,“死了。”
“什么?”白染不可置信道。
“南宫却太有钱,富可敌国,你知道吧?”魏菊抬眼看她,“可如果她比一国更有钱呢?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用金钱碾压了皇权。”
白染了悟,“所以被齐国皇室弄死了是吧?”
魏菊没说话,但白染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那……南宫却的钱呢?”
如果南宫却的财富可以让一国之主感到忌惮,那她死之后这些钱都去哪儿了?
“外围的商铺由她从前教出的那些大掌柜掌管,至于核心的东西我也不大清楚,但想来应当在齐国皇室手里。”魏菊缓缓道。
白染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纸张,这几页纸记载着南宫却最初开疆扩土时的经典事迹。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只用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南宫却”三个字,那般风流人物,曾经也是鲜衣怒马,名动天下,如今只做了纸上几笔墨迹。
“她还是不够有钱,只要她的钱多到一国兴亡都要仰她鼻息,那无论哪个帝王都不敢动她。”白染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魏菊却笑了,“白小姐好志向,可莫说是南宫却,公爷已是我见到当世绝无仅有的人物了,他手下明里暗里的势力已经做到叫帝王畏惧,可在钱财一道上,终究是不行。”
“季明堂真有这么厉害?”
虽然一向知道季明堂权势滔天,但到底有多滔天,白染还是不大清楚。
“我这么和你说吧。”魏菊温柔的看着她,“国公少年时随父出征,不过半年就替父领了帅印,而后一年,大燕周边的国家除了齐国以外都败在他的铁蹄之下,已是名副其实的军方朝堂第一人,手下无数将领效忠,朝中无数官员追随,你可能想象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若想反,皇帝就是他做了?”白染蹙眉道。
“不错,不过他交了军权,从此在季国公府里修身养性。”魏菊说到这儿抿了抿唇,大概是她自己也不大相信修身养性四个字的,“他虽然交了兵权,可大燕那些将领依旧听他调遣,三年前,他开始部署自己暗处的势力,如今已经遍布大燕、北齐。”
白染记得,她被季明堂抓过来时是两年前,那正是他最权势滔天的时候。
她有些想不明白,历史上他这样的人物无一不是野心极大,想要自立为王,季明堂却什么都没做。
若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起事,那上辈子那么多年,到最后他还是安安分分的居一个臣子的位置。
她所知道的好像他唯一干的出圈儿的事儿,就是把她抢回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