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一动未动，似没听到李厨头的话一般。

李厨头看向他。

阿稚看向他。

阿远和张厨头看向他。

原本热闹的气氛凝滞下来。

阿稚收了笑意，越发好奇李厨头和吕方之间有什么纠葛了。

阿远比较直接，“好好的庆功宴，别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吃败仗了呢。”

其实，他更想说整得和哭丧一样，考虑到这是阿稚的主场，他说得含蓄一些。

他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老油条兵了，千夫长的官气摆出来，比阿稚气性还大，“你们别觉得阿稚看起来人小，就不把他当一回事。她杀敌人，就和你们杀鸡宰鸭一样。”

因着他这一句话，有一半的人变了脸色，不由得想到阿稚刚进伙头营时的壮举，还有阿稚和吕方矛盾的根源……

那一场壮举导致的鸭毛掉进了粥里，坏了吕方精心熬煮的粥。

那个时候，阿稚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刚从云州城出来，她那会儿还保留着大部分乞儿的习惯，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真的坏了人家的粥。

现在，她知道了一些人对食物的不同要求，像萧济那样的人，连在睢阳城街边小店吃着都会觉得难以下咽，更何况……

这会儿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当时冒犯了。

阿稚站起来，走到吕方面前，“那天的事，是我冒犯了。今日以茶代酒，向你赔个不是。有什么不满，冲我人一人来就可，莫要再连累旁人。”

吕方抬起阴鸷的眼，对上阿稚清澈明亮的黑眸，蓦地一怔，缓缓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