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很快中断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安宁。可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更别说入睡了……
言爵集团,董事长,顾少东,唯一的孙子,大少爷!
她默默的重复念叨着这些陌生而充满高大上的字眼,最让她恶心的,却是阿宽呼喊的那四个字“大少奶奶”……
这让她有一种生吞了一只大苍蝇的感觉,如鲠在喉,吐还吐不出来……
顾少东自打通过微信视频看到了昏睡的大孙子后,急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吵吵着要立刻动身前往江城。
“东哥,你现在在吃药,医生特别嘱咐过,你乘车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不然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听我一次好不好?我跟随你几十年了,难道到头来我会害你不成?”
阿宽语重心长的劝慰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也只有他敢出言阻止老头的冲动。
顾少东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既然跟了我几十年,你就该知道,我的心里,言程是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我这条老命丢了就丢了,可他绝对不能有事!备车去!!”
“就算你炒了我,我也不准你去江城。”阿宽固执的看住他,“东哥,我私下里跟你说一句……是,你的确能把你这条命能豁出去,可是那样有价值吗?你可曾想过,少爷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没准儿,她肚子里都揣了顾家的种,难道……你不想看到第四代后人吗?”
顾少东愣住了,抓住他的手徐徐松开,神情慢慢激昂起来。
“第……四代?那就是我的……我的重孙子了?”
“对呀,他们都这么年轻,怀上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他们的孩子对你而言,是什么意义?东哥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说得对!”老头一脸的憧憬中竟略带了几分痴呆的表情,“嘿嘿……嘿嘿嘿!可不是嘛,我再怎么不中意这个孙媳妇,可她若是‘有’了的话,那可是我顾家的传人,顾家的血脉呀!阿宽,你说得太……太对了,我的药呢!赶紧给我吃药,我得好好活着,嗯嗯!我得看到我的重孙在才甘心,才能去死!”
阿宽满脸爬满了黑线:“东哥你糊涂了吗?打这个电话之前你才吃了药,到现在还没有半个小时呢!你想见到重孙子,首先得有一个好心情知道吗!”
“是吗……哦对!我是吃过药了!阿宽哪!今天你也是看到了啊,这个余什么诗的女娃娃,是怎么羞辱我的!到时候你得做见证哪!这样的素养,这样的品行,也能进我顾家的大门吗?简直是荒唐!”
阿宽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老头虽然神色憔悴四肢无力,不过狠劲却不减当年,“你知道我的脾气,快说!”
“那我可真说了啊,你可不许骂人!”
顾少东自嘲的一笑:“也是哈!年纪越大,这嘴里的杂碎也就越多!阿宽啊,十多年前我就把你当我的兄弟啦!明面上我是你的老板,可我们之间的交情,岂是……”
“好吧东哥,今天我的确是见证了你们第一次见面。说起来彼此都的确很尴尬。”阿宽和蔼的笑道,“不过你也是,上来一句就说是人家丈夫的爷爷……”
“怎么来?难不成我还会无聊到去冒充别人的祖父吗?”
“是!道理是这样!你顾少东是个有名望甚至有影响力的人物。可人家一个小女孩知道什么?”阿宽笑道,“事情是明摆着的嘛,少爷并没有对她谈及自己真实的身份。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一个长辈何必要耿耿于怀呢?”
“我耿耿于怀!你听听她都对我骂出些什么来?”顾少东气急败坏的喊道,“什么狗啊猪的,还有诈骗这些字眼儿,我顾少东纵横商海几十年,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就这么点修养的女子,也配当我顾家的女人?我还没追究你,什么‘大少奶奶’的称呼都喊出来了,丢不丢人!”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不了江城,人家握着你孙子的命脉。一句称谓而已……东哥,消消火吧,你我都不是几十年前的身体了!”
“半句也不行!以后再这么叫她,别怪我跟你翻脸啊!”顾少东郁闷的嘀咕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能去结婚,这言程是怎么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哪!眼睛毒着呢!你……别坐着了,你马上赶去江城,我信不过她!”
阿宽知道他的牛脾气,事情明明是就是一个误会,却偏偏非得给孙媳妇按上一个不敬老尊老的罪名,伺候了那么多年,他深知此刻多说无益,旋即开始安排人手前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