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太抱歉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姥姥这次病倒，有中风的前兆。”米可严肃的说道，“当着老人的面医生不便吐露实情，你心里要有数。好好的伺候吧，我回家了，再见！”

“米可，”顾言程手足无措的喊道，神色绝望而恐惧，“医生没说要怎么才能治好吗？你知道的，费用对我不是问题。”

“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是事儿了！”米可气恼的回头教训道，“你怎么不明白吗？老太太是心病导致的，心病需要什么治……好了，我不多嘴了，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们？”顾言程见她逃逸般的离开，觉得被一头雾水笼罩着，“造化？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米可，你到底是护士还是道士？喂……”

他莫名其妙的去往姥姥的病房，老太太的真实病情突如其来，让他刚刚缓和一点的心顿时又悬在了半空中。

经过一天的努力，顾晓明后天就可以在专人看护下飞往美国接受更好的治疗，这算是了却了长时间积压在他心头的一桩大事。可没想到，老太太竟然……

毕竟，岁月不饶人。

来在病房前，他好一阵拾掇衣服和发型，对着玻璃当镜子狠狠的纠正了表情这才推门进去。

护工见到他的出现，识趣的临时离开出了门。

“言程哪！”老太太充满希望的看住他，“孩子，你出去一整天了，有你媳妇儿的消息了吗？”

“有一点点！”顾言程握住姥姥的手坐下，拿出早已想好的谎言对付道，“姥姥，今天我一个朋友在客运站看到了她，结果他们聊了几句，我朋友劝了她之后，她有去了别的地方。只要她没远走，只要在江城，我一定找她回来。”

“她若是生你的气，就是不回来可怎么办？”

老太太嗓音略显沙哑，吞下一口他喂的凉开水。

“姥姥放心！”顾言程忧伤的眼里充满了憧憬，也浮现出某种祈祷的念想，“如果她不原谅我，就是当众下跪，我也带她来到你身边！”

“有志者事竟成！”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哪能洞悉出他揪心的伤痛，“这才像是我带大的言程嘛！记得啊，给媳妇儿认错不要紧，不丢脸。她是你的女人，她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指面对这样的事儿！”

顾言程苦笑道：“所以姥姥，你可得吃东西，若是她回来看到你饿得进了医院，岂不是又要怪我！”

“吃着呢！刚才伺候我的大侄女还喂我吃了好些水果。”顾姥姥奇怪的嘀咕道，“可就是不知为什么。我这腿呀……就好像不是我的似的，一点劲都使不上！”

顾言程听得心下一片骇然，表面却必须露出和蔼的笑容。

“姥姥，我觉得你好喜欢余婧诗，是不是？”

“我当然喜欢她啦！优点就不说了，你们俩郎才女貌的！将来的孩子肯定俊俏！”顾姥姥开心的憧憬着，“我老咯！都不敢指望看着我的重孙子上学，但愿老天爷多给我几天活头，只要看到我重孙出世，我就再不敢有什么奢求了！”

“不是奢求！”顾言程哽咽道，“姥，你放心，这次她回来之后，我们就马上要孩子，好不好？你答应我，不要那么悲观。我和她都没有爹妈，有了孩子之后肯定会雇保姆，到时候恐怕还得劳烦你老人家代为照看……”

“哈哈哈！我只要能走能动弹，当然要照看我的大宝贝了！”老太太高兴得眉飞色舞，“这才像话吗？有了孩子之后，你们才能算是真正的长大，为人父母之后，就没什么别扭可闹腾了！”

聆听着最亲的亲人滔滔不竭的憧憬，顾言程不时瞅瞅姥姥那只有他手臂粗的双腿，心里难过得无法形容。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去下苦力干重活，也不愿这样面对至亲的长辈撒谎……

他脑子里全是老婆大人的影子，他现在根本无法想以后如何把这个谎话圆下去，只知道让老太太保持良好的心情，能战胜中风的威胁重新走路，才是他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