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王郎中走后,聂宛白那儿立马派了人送来了药方。
霜叶不放心亲自去煮了药端来,而冰儿更怕聂宛白在药上做文章,故而又事先尝了,确定无事,方才给楼芷嫣服下。
楼芷嫣的状态依旧不好,眼瞧着整个人又苍白了几分。
喂了药,至下半夜,楼芷嫣的情况却愈发不好了,她头上依旧滚烫,没有一点好转。
冰儿一直候着,眉头紧紧蹙起,突然就见楼芷嫣睁开了眼睛,那双素来亮晶的眼眸中,此时无一点光亮,此时瞧着死气沉沉的。
冰儿见楼芷嫣睁开了眼睛,一个激动忙站起身来,“小,小姐,你醒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楼芷嫣却恍若未闻,“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子便宛若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落下。
冰儿的手上也沾了血,此时她愣了一下,看着**的人,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姐,小姐,你…你别吓冰儿,你怎么了?呜呜……”
她跪着往前一步,抓住楼芷嫣的手,发现她的手冰的宛若外头挂着的冰凌。
她抖着手探了探楼芷嫣的鼻吸,那微弱的,几不可察的呼吸打在她手上,她的心几乎沉到了底。
“冰儿,姑娘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霜叶此时听了动静,也来到了床边,看着**的楼芷嫣一动不动,她不由也慌了神,语气也带上了些哽咽。
“不…不行,霜叶,还是得找王爷,我瞧着小姐越发不好了,我怕,我怕再耽误下去,小姐会没命的!”
冰儿此时是跪在床边的,她拉住霜叶的裙底,哭得异常无助。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你照顾好姑娘,千万撑住了!”
霜叶不敢慢了分毫,同冰儿说完了,便似一阵风一样飞奔了出去。
这次总算是顺利的,不过半晌,漠寒便来了。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墨色大麾,面色沉沉,方才进门,他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床边走。见着**躺着的人,他面色更冷了些。
与他面色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中此刻满满的都是担忧。那双伸出去的手,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安。
他的手有些抖,许久才碰到了楼芷嫣的脸上。只是她的脸此时滚烫的似乎堪比暖炉。
“怎么回事?她这样多久了?”他突然问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不安混杂着些心疼。
“回王爷的话,今儿从郡主那处回来便不大好了,姑娘说累想睡觉,奴婢们便也未曾在意,傍晚时分再来,却发现姑娘已经不省人事了,奴婢去请您,可郡主说您有要事要忙,就亲自过来了,还找了个郎中来,那郎中说姑娘只是风寒,无大碍,开了些药,怎知方才姑娘情况却越发不好了,还吐了血……”
眼下冰儿早没了主张,霜叶只好上前回话。
漠寒闻言,心如刀割,方才聂宛白说有要事与他商议,故而便去了,在书房时,倒也听到外头的吵闹,他却未在意,若那时候他能上点心出去一下,或许她也不会是这样。
这般想着,他心里头愈发懊恼。小心翼翼地将楼芷嫣抱到怀中,将她搂得紧紧地,企图给她传递温暖。
“嫣儿,对不起,往后我再也不同你置气了,你别吓我,快些醒醒!”他的声音头一次听出了慌乱。
发现怀中人身体上逐渐消散的温度,他整个人都害怕了。对着屋里头的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多拿些炭火来!”
他说着又将楼芷嫣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