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过,百草折。
西奇国的冬天总是寒风呼啸着,让人寒冷到骨子里。
大厅里,君流月不由自主的重复着脚步,一圈又一圈,一向淡然的脸上带着少见的焦灼之色。
厅里很温暖,但是此刻大厅中的人却都无比焦急。
诗雅身着一件绛紫色的棉服,领口系着毛茸茸的围巾,站在大厅的一角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着。
“君大人,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
诗雅看向君流月,声音微微嘶哑:“要不我进去看看吧!少卿她……她不会有事吧?”
君流月的目光里也满是急切,听了诗雅的话只好轻轻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接生的稳婆却忽然间快步走了出来,她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疲惫,分外焦急的说道:“大人,夫人她崩血难产,恐怕……”
什么?
不等稳婆说完,诗雅和君流月已经面色大变的冲了进去。
“少卿妹妹!”
诗雅的声音微微颤抖,看着**虚弱的女子,掠过**那大片的血迹,诗雅的心蓦地一紧。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怀着身孕已经很可怜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的难为她?
“君大人……”
诗雅转过头看向君流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希翼。
“没事的,没事的。”君流月低低自语,安慰似的冲着诗雅和**的霍少卿微笑了一下。
“诗雅小姐,你马上去找贺叔,叫他把我的那套银针拿过来。”
“嗯。”
诗雅匆忙的跑了出去,而君流月则坐到床边手指搭在霍少卿的手腕上,一股温润如水的气流缓缓地流入霍少卿的身体里。
“师……师兄……”
这是霍少卿第一次叫君流月师兄。
这段日子里,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温馨,但是霍少卿却一直直呼其名,君流月也仿佛丝毫不在意。
“别说话。”
君流月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男女有别,特别是女子临盆,最为忌讳,连自己的相公都是要避嫌的。
可是现在君流月却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
“宝儿……”
霍少卿虚弱的低语:“师兄……不要让她有事,如果……如果我有事的话……求你帮我照顾她。”
她可以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逝,生命在流逝。
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在几年前她就曾经那么近的接近过死亡。
霍少卿不怕死,但是……
她的心底那样的悲伤——自己的女儿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难道一出生就要失去母亲么?
芙姨,大姐,三姐,四姐,弟弟……
在这个时刻霍少卿想起自己的亲人,想起远在东安的那个男人……
眼睛里的神采微微变换起来。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和宝儿都不会有事的。”
君流月的目光落在霍少卿的脸上,微微凝聚起来:“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
霍少卿回过神来,看到君流月眼里那般坚定不移的神色,微微的怔住,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脆弱,但是君流月的话却提醒了她。
信念。
坚定不移的信念!
只要你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那么任何的难关都可以度过,任何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银针,银针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