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黎清澜毫无差别，同样的衣服，同样的神情，一个站棺头，一个站棺尾，两人手中都拿了折刀，面对对方，都呈现出攻击防备姿势。

黎清澜觉得这是幻术，但难以想象这幻术竟然如此逼真，她看眼前这个女尸幻化的自己就像照镜子一样，横竖左右都挑不出不同。

她刚和这女尸在棺木里大战，但两人实力相当，她杀不了它，直到蔚衍将棺盖破开，她才看到希望。

但她还没开口，女尸就朝蔚衍道：“这是幻术，别被它骗了，赶紧杀了它。”

黎清澜惊叹了，声音，语气，想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有趣！有趣！

蔚衍知道幻术通过气味进入人体，从而产生幻象。所谓诈尸，也不是真的尸体活过来，而是出现幻象，以为尸体活过来，包括被掐被杀都是幻象，因为和真实没有不同，所以很难破解。

两个一模一样的黎清澜，必须杀掉一个才能破解，可孰真孰假，他一时无法分清。

黎清澜看到蔚衍似乎迷糊了，便说：“蔚教授，咱一路闯过来的，什么蛇啊，洞穴人啊，死人手啊，就没怕过，你还怕这妖婆？”

它总不会知道他们过去的经历吧，然而它却说：“蔚教授，你还记得《百毒秘术》吗？你怕我有危险，不想让我进不死城，便死活不给我。你记得半夜三更，你跟踪我去墓地找尸阴草吗？我掉进坑里，你救了我。”

蔚衍皱眉，目光来回在真假黎清澜中游走，此刻他内心陷入复杂的境地，真假黎清澜，他竟然完全分不清她们。

他手握穿云，利剑对准她们，他很快从复杂的心境中走出来，目光沉静。

“黎清澜，这是幻术，只有你自己能破解，因为只有你自己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黎清澜的心境此刻才是真正的复杂痛苦，她没想到有一天竟然需要自己来证明自己是自己。她明白蔚衍如果分不出她俩真假，也一定不会亲手杀她，但他会将女尸带出去，留她在这里，她死不了，可也被困在了这里。幻术只在不死城有效，但女尸一定会趁他们不备，杀了他们。

她当然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可如果蔚衍和孙子旺被杀了，那么她才是真正的永远困在了这里。带着愧疚，悔恨，无法走出来。

黎清澜看着蔚衍，异常冷静：“蔚衍，你答应我，只要你认为我给你的暗示有一半多的可能，你就把它杀了，刺进心脏，绝不留情！”

蔚衍的眼眸微微一抬，胸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他盯着黎清澜，有一瞬间的似曾相识。

他记忆中有个人，有个出现在他十五岁人生中的那个女孩，她身上总有黎清澜的影子。

女尸将刀扔了，面容冷静，她直接站在棺木上，摇摇晃晃，她极尽全力站稳，望着蔚衍，目光坚毅。

“如果你分辨不出谁是真的我，就把我们都杀了，以绝后患。蔚衍，如果让它出去了，你知道后果的。”

黎清澜在心底骂一句：我靠！绝了！

它说的每句话都是她想说的，标点符号都不差，她这会明白蔚衍的迷糊了，就连她自己再这样下去也觉得自己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