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郊区的墓地阴风阵阵,混着一场雨过后的泥土味,伴随夜色的压迫,让人觉得窒息。
强烈的手电筒的光将黑夜拉开了缺口,无人打理的墓碑茅草丛生,带刺的荆棘避无可避,时不时割到黑衣女子的脸,她只觉得刺痛,并不在意,而脸上被划伤的口子也在迅速愈合,只留点点血迹,仿佛刚拍死了一只吸饱血的蚊子。
真是挑了个好日子!黎清澜郁闷的想。
手电筒照向鞋子,裹满了湿泥土,这要是脚一打滑,搞不好就给哪个先人磕个大响头。
《百毒秘术》上记载,处于阴寒之地的尸毒需要一种名为尸阴草的植物解毒,而这种植物通常只有墓地才有,且它所生长之地也需是阴寒之处,白天枯萎,夜间生长,不易寻得,得碰运气。
死寂,满山荒草,几处寥寥的坟墓,雨后阴冷,不叫人瑟瑟发抖,也得是后背发凉。
盗墓贼都不敢深夜闯的地方,也只有黎清澜这个不怕死,也死不了的怪物才敢来这儿。
坟墓不多,黎清澜找到一块墓碑,扒开荒草,拿手电筒照着上面的碑文看,看完了得恭恭敬敬的鞠三个躬。
“李氏太奶奶,深夜叨扰,多有抱歉,还请您宽容大量,不要怪罪小辈,小辈这就给您烧点纸钱,愿您在那边享福。”
她双膝跪地,湿泥浸透裤子,一阵凉意席卷双腿,她从包里拿了一沓纸钱,打火机点燃,热烈的明火给黑夜戳了个洞,也驱散了一些寒意。火光映着黎清澜的侧脸,她低眉虔诚,毫无怠慢之意,仿佛这是她自家祖宗。
这荒山野坟不知还有多少横死之人,连个墓碑都没有,只盼这主坟里的神鬼们,能照应照应。
烧完纸钱,黎清澜拿手电筒转了一圈,没看到尸阴草,又去往下一坟墓。
接连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黎清澜失落,索性把手电筒关了,荒山野岭瞬间被黑夜全部包裹,一处明亮也没有,黎清澜伸出手,啥也看不见,她苦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站了一会,心想,这要是嗖的冒出个鬼魂来,那可真有意思了,她八成得向它打听打听,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尸阴草。
恰在这胡思乱想之时,她冷不丁的感觉后背一处冰凉彻骨,她没动,心提了起来,全身的感觉集于后背,类似于是人手的东西,带着彻骨的冰凉,贴在她后背,正当她要回头时,忽然那“手”使了劲,将她用力一推。
黎清澜以为推的再狠,也不过是踉跄几步,却没想到直接跌进一个深坑里去。
黎清澜直接摔在棺材板上,她比较结实,愣是把人家棺材板的盖给撞倒了,险些砸在她身上。
一股恶臭袭来,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墓中,黎清澜憋了气,忍着后背的剧痛,迅速爬起来,打开手电筒往棺材里一照,饶是她胆子再大,看到里面躺着的腐烂的两眼窟窿的爬满蛆的尸体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得罪得罪,我给您烧纸钱。”
进墓地撞尸体乃是大忌,尤其是这种未满七七四十九天的,处在中阴身阶段,要是横死之人,怨气过重,于她和逝者家人都会有麻烦。
黎清澜一边念驱邪咒,一边点火,但邪门的是打火机怎么也点不了火,无风,但阴气很重,不亚于刚贴在她后背的那只手的阴冷。
她有些急了,得尽快离开才行,手电筒往上一照,心更凉了,好几米的深度,下了雨的湿滑洞体,徒手爬上去的概率不大。
而这时,冷不丁的一张脸出现在墓洞口,被手电筒的强光照得惨白,黎清澜的内心想原地炸起,但身体毫无反应,懵了。
“别怕,是我!”
柔和低沉的声音驱散了阴冷,而他的从天而降,也让这地狱般可怖的墓地有了一点人气。
黎清澜回了魂,定神一看,是蔚衍!
这会要搁别人出现,她指不定还得焦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但蔚衍来了,她仿佛吃了一瓶定心丸,心不跳,气也不喘了,站这棺材旁如站自家门口似的。
“蔚教授,你这出现的也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