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澜干笑:“怎么会?”
她膝盖磕着硬树皮有点疼,转身直接坐在树枝上。
蔚衍重新戴上眼镜,眼镜直视她,神情像在看一只滑稽的猴子。
“这么晚了,你在树上干什么?”
黎清澜指了指树顶,煞有其事:“有只小鸟掉下来了,我给送上去了。”
“除了这个,还想干什么?”
黎清澜顺势躺在树干上,望着天,手当枕头,“顺便看看月亮。”
蔚衍抬头看天上,黑色一片,什么也没有。
黎清澜眼角抽抽,还真是较真:“月亮刚回家了。”
蔚衍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的女人,也不再和她较真,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那本《百毒秘术》,朝她晃了晃。
“别打歪心思了,下来吧。”
黎清澜瞥了一眼,心凉了半截,也懒得再装,没好气撂他一句话:“这又不是你家的树,我下不下来你管不着。”
她闭上眼,想等他走,下一秒,一颗小石子打在左肩膀,如一把刀刺过来似的,痛得她翻了下身,没成想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啪塔一声,脸着地,幸好手掌压到了,玻璃刺破手掌心,温热粘稠的血液涌了出来。
掌心的痛让黎清澜冒了冷汗,她想,不死之身竟还会感觉到痛,真是瑕疵。
蔚衍闻到血腥味,敛眉,快步走过去。
黎清澜立即将手掌在草地上胡乱擦了几下,起身,很自然的将手揣进口袋里,一脸生气,瞪着他:“大爷的,你就不怕把我摔死。”
路灯的光线照在草地上,草尖的颜色闪着耀眼的红,那块隐藏的尖锐玻璃被血染成红色,诡异的像凶杀案的现场。
蔚衍扫了一眼,便一清二楚。
他拧眉看她,镜片下的眼睛里隐隐愧疚:“你受伤了。”
黎清澜眼里闪过慌乱,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攥紧了,后退了一步,耸肩:“一点伤,无碍。”
蔚衍盯着她藏在口袋里的右手,语气温和,一如他对其他同事那样:“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黎清澜慌,立马炸毛:“你想看我就要给你看吗?你以为你是谁!”
她怕蔚衍来硬的,急忙要走,蔚衍却忽然将她的右手拽出来,鲜血凝固,却未见伤口。
黎清澜迅速抽出手,心里咯噔咯噔的,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走到教学楼里,黎清澜去了洗手间,右手满是鲜血,血腥味浓重,洗干净后,她看着手掌心,什么都没有,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她轻轻一笑,擦了手,走出去。
蔚衍能徒手承住两人的重量,能一颗石头将她击落,研究毒术,他身上也有不少秘密。
可这世上,谁没有不为人知、不想为人知的秘密。
寂静的校园,落叶摇摆,樟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蹲下来,指腹碾磨草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