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茗其实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沈宴的。
刚开始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有私心想利用对方,可就这么接近着接近着,发觉沈宴这个木头脑袋倒是格外有趣。
他会记得自己所有的小事,就连她聊天时随口一说的话语对方都会记在心里,沈宴用自己的笨拙和一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得瞧开乐茗的内心。
自那以后乐茗便时常会和沈宴呆着一起,她对当初沈宴送给自己的小石子格外重视,特地命人为其打造了一条项链戴在身上。
这样便能日日都能见到了。
后来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倒是来了一批刺客,本来皇宫内的防守不应该会这么弱的,但乐茗那时偏生想在宫外过一过生辰。
她也没和景帝说,就自己在前一天的夜里偷偷溜出了宫,正巧就碰见了刺客。
许是早就知晓自己会在此时出宫一般,乐茗这还没走多远呢,那刺客便从墙瓦上落下,不过一会便乐茗给团团围住。
这一切看起来早有预谋,好似就专门在此等待乐茗一般。
乐茗被困在刺客中心慌得不行,这左右都没有能逃脱都地方,或许自己今夜真的就要小命交代在这也说不定。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乐茗死死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好似握着便拥有一丝安慰般。
作为长公主她最不能做的就是失去仪态,在宫内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乐茗不过稳了下心神之后便看着包围自己的刺客扬声问出这些话来。
可她心知肚明,那些刺客是不会回答的。
果不其然那些刺客对此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提着长刀便要往乐茗的方向刺去,乐茗眼前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那之后自己便不敢再看,将眼睛死死闭起等待着那落下的长刀。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耳边响起一阵兵刃交接的声响,但不过只是响了一会之后便停下了。
鼻尖萦绕的是淡淡血腥味,等声响都停了之后,乐茗才缓缓睁开眼瞧着眼前的场景。
可自己还没瞧见那些刺客的模样,她的眸子便被一双大手所覆住,耳边是男子低沉的声响,而鼻尖倒是一阵熟悉的桂香。
“这场面太血腥,公主的眼睛不应该看到这些。”
这声音太过于耳熟,是沈宴。
意识到这一点后乐茗刚刚还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六郎送我回去吧,今夜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湖上花灯了。”乐茗刚刚经过一场惊吓,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她握着那吊坠的手没松,反而还有些抖。
沈宴瞧着自然知晓,乐茗在宫内想必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寻常的姑娘碰到这件事想来都吓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自己便一阵心疼,伸手覆住乐茗微微颤抖的手,温柔道:“好。”
乐茗感受到自己的指尖一阵暖意,很奇怪,自己倒是突然就不害怕了起来,反手便握住沈宴的手,笑了下道:“嗯,回去吧。”
等走过一段距离之后沈宴才松开捂住乐茗眼睛的手,经过那一段时间的在走路,乐茗刚刚害怕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但危机却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便能过去的。
乐茗刚刚才松懈不少的心情下一秒便又再提起了,刚刚被沈宴解决的刺客并没有完全杀死,在屋檐上一道泛着寒光的羽箭直直得便朝乐茗的方向射去。
乐茗瞧着羽箭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射中自己的心口处,乐茗愣在原地,当时便觉得有什么碎掉了一样。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的脖颈,上头的吊坠替自己挡了一箭,此刻四分五裂得碎在地上,借着淡淡的月光,便好似落了一地星河。
乐茗看着碎着足尖的石子,久久得,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沈宴见此也来不及反应,便直接从手心丢出一团黑火就往那刺客所在的方向丢去,不过一会那刺客便在火焰中燃烧殆尽。
“公主没事吧?”等解决了刺客,沈宴才走到乐茗的身边,看着她呆愣住的模样,生怕自己大声了会吓到对方,便低声开口道。
乐茗指着脚边的碎片,怔怔得抬头看着沈宴道:“碎了……”
沈宴还是头一回瞧见乐茗如此表情,在印象中乐茗每每都是在笑的,她的笑就如同云端上的朝阳。
她是朝阳是春光,但不应该会像眼前这样,好似丢了魂的模样。
沈宴手微动,但是将理智规矩都丢在一边,将六神无主的乐茗一把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声一声说得很慢也很轻。
“已经没事了……”
乐茗被温暖包绕的时候才终于控制不住得小声啜泣了起来,她头一回感受到如此无助又茫然的感觉,若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这副表情。
许是沈宴的怀抱太暖,倒是让自己卸下了一身的骄傲和仪态,头一回,如同一个孩童般哭得这般伤心。
回到宫内后免不了要被景帝一阵责骂,但这件事也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乐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就让景帝骂了。
但景帝说骂其实也就说那么两句,说道完之后便瞧着乐茗低垂长睫的模样淡淡道:“这件事朕会解决,长公主形踪泄漏出去,你的殿内倒是要好好彻查一遍了。”
乐茗自始至终都保持得低头模样,对于景帝的话没有反驳上一句,刚刚经历上刺杀,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和景帝周旋了。
反正少说少错,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景帝见对方疲惫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了,扬了扬手道:“也罢,今夜就到这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乐茗等这句话可等了许久,听到后自然便是高高兴兴得便要往殿外走,可自己才刚刚踏出殿外一只脚,身后便传来景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