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杳看着面前突然跑出来的姑娘，她水蓝色的裙角晃了晃，说这话的时候还抬手擦了下眼角快要垂下的泪滴。

就这么看着倒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认得你。”白杳杳看清楚她的模样后便开口：“那时就是你骗我饮下那杯茶的。”

那姑娘擦了擦眼角滑下的泪，抽抽搭搭得说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我才刚刚及笄，连欢喜的公子都没瞧见，若就这么去当了天神的新娘，岂不是惘来人间一遭。”

对方说得真诚，语气里的颤音让白杳杳不由得心软了起来，对方说得也是，这件事本来就是沈宴做得不地道。

算了，之后再好好教训一次他吧。

这么想着她便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道：“也罢，这件事也就我脾气好才不和你一般计较，若是换了旁人，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那姑娘听了这话朝白杳杳的方向低了低头道：“多谢姑娘谅解。”

白杳杳摆了摆手后便拉着明砚朝前走去。

“真不计较了？”明砚加快脚步跟上她的步伐，开口道。

白杳杳垂下脑袋，还有些无奈得摊了摊手，“我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这事如果不是沈宴瞎冒充什么天神，也不至于会闹成这样，而且她说得也对。”

说到这她顿了下，抬头瞧了眼满城亮起的灯火，眼里仿佛亮了万千星辰，“连欢喜的人都没碰见，就这么稀里糊涂得嫁了，的确是惘来人间一遭。”

明砚还是头一回瞧见白杳杳露出这副表情，眼底的星光亮闪闪，脸色红润，瞧着还有几分少女的活泼，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就这么愣愣得瞧着她看。

白杳杳见对方突然停住，也疑惑得停下脚步对上他的眸子，夜里靠近河边的风大，将她的衣角微微掀起，风带着路边淡淡的茶花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那么你现在呢。”

“又是否觉得惘来人间一遭？”

明砚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张了张嘴，问出的话却是这个，他只是觉得，那时的气氛正好，而这个问题，则是他在嘴边萦绕上许久的话。

此刻，也只是顺着掺杂着茶花香的风中，理所当然得，脱口而出。

白杳杳看着明砚突然认真的模样，她还以为对方会问什么严肃的问题呢，没想到居然只是这个。

这下她便捂住嘴笑了起来，双手覆在身后，笑道：“欢喜的人不知道，但我能确认的是，我的确没有惘来人间一遭。”

“？什么意思？”明砚听着她含糊不清的回答，疑惑得皱起了眉头。

白杳杳伸手扒拉着手指头数着数，“因为这世间的美男千千万，算来算去，我也的确没有惘来。”

白杳杳的回答虽然不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意料之中的，明砚捂着脑袋还有些无奈得叹了口气。

不过这也的确是她会说出的话，也罢，如今这样也好。

“那我们打算今晚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