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画面一转,便瞧见四周都是鞭炮声声,洛茗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瞧见面前一顶大红轿子缓缓往前走着。
四周都是百姓,将整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毕竟是禾朝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出嫁,那排场定然是要风风光光的。
恰巧有风过,撩起轿帘一角,刚巧便看见坐着轿子里的长公主,她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长长的流苏垂下遮住他大半张面容。
在周遭一片热闹的场景中,不知道为什么,洛茗觉得此刻的长公主并不开心。
画面转得太快,中间发生了什么洛茗都是一概不知,她不知道长公主嫁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和六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只知晓,面前的长公主,并不快乐。
随后画面再转,洛茗便坐在长公主的面前,她脸上长长的流苏随着轿子轻轻晃动着,流苏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长公主长睫微微垂,瞧着紧握的手心,洛茗顺着她的视线去瞧,便看见她紧紧握在手里的东西。
是一根极素的簪子,木质的簪子上并没有多少花纹,只是被极其认真得刻出流云的形状。
虽然素雅,但也能瞧出长公主对这根簪子的喜爱,她该是极其珍视的,原本还有些粗糙的地方都被她用双手摩挲平整。
洛茗瞧着她的模样,多少也知晓个个大概。
这簪子,应该就是六郎亲自刻的。
但洛茗不明白,为什么二人在回忆中连对视上的眸子都是深情款款,为何到如今会变成这般。
“这簪子是六郎亲自刻的,他送给我的时候还是春季,依稀还能记得,他那时羞怯的模样。”长公主低头瞧了那根簪子许久,才低声缓缓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是说给洛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很轻,里头还带了几分颤音。
“六郎在战场上呆久了,浑身都带着剑般凌厉的气息,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用握惯了嗜血长刀的手,拿起细巧的刻刀,一笔一笔得刻出这朵小小的流云。”
长公主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微微扬起,她将簪子摸了一遍又一遍。
“说来也好笑,他那时的模样倒是比女子还要别扭上几分,明明都害羞得不敢瞧我的眸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对方却是让我格外欢喜。”
长公主微微笑了下,流苏相扣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我那时在想,原来像他这般的人,也会流露出这副模样……
“我真想……再瞧上一眼……”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头缓缓底下抵上手心的簪子,双眼紧闭,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得落。
洛茗不知道为什么,瞧见长公主如此模样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自己的心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千万根利刃一齐往心口上插一般,痛苦得险些不能呼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喜乐突然就停了,接连着突然传来人群嘈杂的声响,看这模样,倒是有人来砸场子的样子。
“公主……”外头被人群推让不停得侍女花费大力气回到轿子边,朝坐在里面的长公主断断续续得说道:“公子……是沈公子来了!”
侍女说完这句话后便被人群推到了最后边,而长公主在听到沈公子三个字的时候,一双好看的眸子直视着前方,久久得,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下一秒她便撩开轿帘往下走,一袭嫁衣如火,而在茫茫人海之中,她的目光自始至终便只剩下那高头大马上的人。
“六郎!”